顧卓走到空地,周遭半人高的樹叢里,須臾之間鑽出無數個黑衣人,雪亮的刀尖全都對準了他。
黑衣人毫不拖泥帶水,群起而攻之。
蓮生快到殘影,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顧卓手起刀落之間,便解決了無數個刺客,方才還嗚嗚泱泱的一群人,只剩下零星幾人。
顧卓身後忽而出現一人,手持彎刀,重重一揮。
白知微雙手死死掐著手心,按著顧卓的身手,肯定是能躲掉的,但他卻像是突然停止轉動的木偶般,生生受下那一刀,霎時間鮮血噴涌而出。
「行川……」
鮮血和疼痛刺激了顧卓的凶性,他幾刀便了結了剩餘黑衣人。
月色下顧卓的身影似風中落葉,再也站不穩,白知微匆匆跑下馬車,立刻扶著他靠著馬車坐下。
「行川……你忍忍。」白知微撕掉襦裙的裙角,慌忙將流血的傷口粗略包紮好。
地面微微顫動,她甚至能聽見隱隱約約地馬蹄聲,她慌忙扶起顧卓想要藏起來,卻怎麼都搬不動他。
「我沒事,別擔心。」
顧卓的額頭冒著虛汗,雙目緊閉,眉毛擰得死死的,養了幾日剛剛紅潤了的唇色,正發著黑,他的面色猙獰,似乎痛苦極了,握著蓮生的手微微發抖。
她從未見過顧卓如此痛苦模樣,顧卓對傷總是淡然不在乎的,有時候若非她提醒,顧卓的某些傷甚至不會打理。
這次肯定是痛到了極點。
馬蹄聲越來越重,白知微抱著短刀擋在顧卓面前,打算和來人拼了。
第89章
以往都是顧卓保護她,這次她將顧卓小心藏在馬車後,抱著短刃擋在他身前。
她的整顆心懸在嗓子眼裡,掌心濡濕一片,視線在顧卓的臉上和前面未知的兇險徘徊。
她怯懦卻勇敢的保護愛人。
馬蹄聲越來越近,中郎將謝青帶著兵馬踏著月色而來,瞧見滿體橫躺著的屍體,他立即翻身下馬,擰著眉大喚道:「二殿下,二殿下遇刺,快找找二殿下在哪。」
確定謝青無害顧卓之心,白知微才敢從馬車後站出來,招手道:「謝將軍,我們在這,行川受傷了。」
顧卓被搬回了馬車上,隨行的軍醫來診,將他右臂上袖子撕掉,傷口暴露出來,一指長的傷口,劃傷得極深,甚至隱隱可見森然白骨,翻開的血肉往下滴血,血還泛著黑。
軍醫姓李年近花甲,摸著花白的鬍子長嘆口氣,搖了搖頭,「這伙賊人著實歹毒,居然在刀上塗上了劇毒。」
「有毒?難怪……」顧卓當時會動不了。
天子勢微,奪嫡爭鋒,想要加害顧卓之人,定是顧稷。
顧稷分明是想讓他顧卓死在回建鄴的路上。
白知微抱著顧卓,將他的頭枕在腿上,讓他睡得更舒服些,軍醫敷了麻藥後,剜掉一部分死肉。清毒草藥包紮好傷口,軍醫拿出一顆解毒丹,讓顧卓服下。
李軍醫道:「二殿下畢竟年輕,又常年練武身體康健,平安渡過今夜,便能安然無恙。」
「得快些趕到建鄴。」白知微的手收緊,滿臉憂慮,「方才護送我們的是榮將軍,如今不知去向。等到了建鄴,確認我們安全後再尋問責。。」
謝青道:「末將來時瞧見了人馬下山的痕跡,榮寒大約是逃了。」
現在不是抓叛賊的時候,白知微鄭重道:「謝將軍,勞煩你負責我們一路的安危。」
「是。」謝青抱拳領命。
一行人乘著夜色出發,整個隊伍再也沒有之前打勝仗的喜悅,進建鄴後,迎接他們又是一場新的狂風暴雨。
白知微抱著顧卓出神,得快些回到顧卓府上,顧稷再張狂,也不敢在建鄴公然出手,現下建鄴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咳咳——」原本睡得安穩的他,突然大聲嗆咳起來,大口大口烏血從他口中溢出,灰白的臉色變得臉色變得紅潤。
白知微著急慌亂,聲音帶著幾絲哭腔:「軍醫,軍醫,快來看看,他吐血了,好多血。」
馬車停下,軍醫立即登上馬車,摸了摸顧卓的額頭,確認沒發燒,「等這些淤血吐完就沒事了。」
一晚上過得極其混亂,她抱著顧卓壓根不敢睡,來來回回吐了三次血,終於淤血吐了乾淨。
等到天光微熹時,馬車到了建鄴,暢通無阻的回到府上,白知微才略微放鬆些,趴著床頭眯了一會,等著顧卓甦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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