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孟靜姝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面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遇到宋姐姐之前的日子總是過得恍惚,當年本宮聽聞了陛下的消息,便帶著阿卓到了衢州,只可惜當時陛下已離開,幸好宋姐姐心善,以婚約這個幌子,收留照顧我們母子良久。」
白知微震驚道:「沒回榮州宋家?」
若是沒回去,宋書文肯定只是找了個院子,將他們二人接濟進去,顧卓豈不是又換了一個地方,再過了一年山上破院的日子。
此話一出,孟靜姝一愣,顧卓面上倒是瞧不出變化。
孟靜姝面不改色:「榮州太遠了,若真是去了,陛下肯定尋不到了,當年宋姐姐倒是勸過本宮幾次,都被本宮婉拒了。」
白知微攥著手,指尖嵌入掌心,掌心發疼。
無論孟靜姝在何處,顧修遠若真是想尋,都找得到……只可惜當局者迷。
許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一直未開口的顧卓道:「今日看望母妃,明日便要動身前往踆州,且午間還需同幾位將軍商討,便不多陪母妃了。」
「阿卓去踆州,此去恐半年有餘,知微留在建鄴,可以多進宮來,陪陪本宮,這深宮的日子實在無聊得很。」孟靜姝慈愛地拍拍她的手。
顧卓語調越發的冷了:「知微同去,母妃便不必掛心了。」
孟靜姝放開了白知微的手,埋怨道:「阿卓也真是,再怎麼喜歡知微,也不必帶著她去受苦呀,冬日裡踆州偏寒最是難捱,等到了開春暖和,再接知微去也不遲。」
踆州冬日反倒好過些,等到了開春,狂風南下帶來北羌腹地的風沙,那才是最難捱時。
白知微未接話,孟靜姝顯然未將他們放在心間,就連最基本的哪個時節難捱都不知。
孟靜姝絲毫未覺尷尬,自顧自地敘話,「臨行在即,本宮有幾句話想單獨同阿卓說說。」
「臣女便告退了。」白知微乖巧行禮退出宮殿。
一時之間,宮殿內鴉雀無聲。
孟靜姝率先開口:「阿卓,原本以為你的性子溫和淡然,不會走上本宮的老路,情愛若沼澤,我們這類人一旦進去了,就再難脫身,你可想清楚了。」
顧卓坐在孟靜姝對面,視線虛虛落在地面。
溫和淡然。
真是可笑,他的母妃竟然覺得他是這樣的性子。
見顧卓沒接話,孟靜姝自顧自地往下:「你寡言,心事極深,知微倒是性子相反,你不要什麼事都想著自己擔著,也試試多告訴她一些……」
顧卓起身道:「不必了,你照顧好自己便好。」
就快離開含象殿之際,孟靜姝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傳來,他竟然聽出了幾分舐犢情深的味道,「阿卓,趁著還未彌足深陷,你試試能不能抽身離開。」
顧卓起身出了宮殿,給孟靜姝留下個冷漠的背影,只可惜背影未因為她的勸阻停頓半刻。
孟靜姝搖了搖頭,長嘆口氣苦笑道:「我們都是一類人。」
——
白知微抬腳出了含象殿,心裡頭那股壓抑感總算消失殆盡,渾身無比的鬆快。
太陽快挪到了正中央,她站在宮道邊眯著眼睛沐浴陽光,舒服極了。
「你便是皇嫂?」稚氣的聲音響起。
白知微掀開眼皮,便瞧見方才鬼鬼祟祟的藍袍小童,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長得粉雕玉琢,眉眼和顧卓三分相似,身量剛到她的肩膀處。
動作都和顧卓十分相似,甚至還在腰間別了把小木刀。
小時候的顧卓總是面無表情,這小童也學著繃著臉,只是隱隱的稚氣出賣了他。
他便是和顧卓同父異母的七皇子顧章。
見到他,白知微頗有幾分又見顧卓小時候的親切感,她彎著腰笑盈盈地望著他:「正是,七皇子,不過我和顧卓還未成親,你可以先叫我知微姐姐。」
「知微姐姐好。」顧章站直了身子,畢恭畢敬地朝她問好,板著臉環顧四周,「二皇兄吶,怎麼沒見他?」
「你找他何事?」白知微指了指身後的含象殿,「應該再等一會,他便出來了。」
顧章一板一眼道:「踆州出事,百姓陷於水火之中,爾等身為皇子,食民俸祿,自當為民憂心,我想讓皇兄帶我一同出征。」
怎麼會有人又稚氣又古板,白知微憋著笑,「你還沒我高吶,提得動刀嗎?」
「二皇兄初上戰場時,也不過比我現在年長上一歲,他可以,我一樣也可以,二皇兄初上戰場戰八百兵卒聞名,我也可以。」顧章三句話不離顧卓,一瞧便是顧卓的迷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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