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那條大河太寬,渡河的時間太久,每次她嚇得只能緊閉著眼,等著那段難捱的時光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她恍惚間聽見打更聲。
「五更了。」她睜開眼喘著粗氣,委屈求饒道:「窗、窗外的雪、好像停了……」
「嗯?」顧卓轉頭,透過半透明的窗紙,已經瞧不見雪花飛舞的影子,冬日的第二場雪終於停了,「雪是停了,怎麼了。」
只聽她委屈巴巴道:「你、也可以、停了……」
顧卓動作一僵,抬眼瞧著白知微。
確實欺負她,欺負得很了。
身子溫軟,眼神迷濛,眼角都紅了。
手上的蝴蝶結早就被他解開了,雙手撐在他的腰上,才不至於倒下去。
「好,等我一會……」
「嗯……」白知微抬眼喘息,顧卓難得這麼好說話,腰間被死命掐緊,用力的抱著她。
她出了身熱汗,眼神迷濛,渾身再也抽不出一絲力氣。
她只能瞧見那一盞燭火在輕晃,簡直比喜燭燃燒得還要熱烈。
顧卓環抱著她,埋/了進去,鴛鴦交頸,黏糊又親昵。
渾身都是汗,污濁不堪,糟糕透了,她伸手推了推顧卓,「我想沐浴……」
顧卓輕輕拂掉她額間的細汗,手指一下下描繪著她的輪廓,壞心思地戳著她的臉頰上的軟肉,柔聲道:「好……」
休息了好一會,顧卓叫了水,饒是白知微臉皮再厚,都沒辦法見人了,埋頭窩在顧卓的懷裡。
天青色帷幔垂下,遮擋住這一室的旖旎,無人能瞧見分毫。
侍女們利落地備好熱水,便快速離開,就在這等待的空隙,白知微似乎累極了,趴在他懷裡便睡著了。
「知微。」他輕喚一聲,秀氣的眉毛蹙起,往他懷裡再拱了拱,當真是一點都不想再動了。
他憐愛的吻了吻眉心,將皺著眉心一點點撫平。
——
白知微睡到日上三竿才轉醒,盯著天青色的帳頂,腦子還有些發懵。
昨夜後面的事她完全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她太累了,趴在顧卓的胸口睡著了。
意識模糊間,有人替她洗漱換衣,太累了,她只想將人揮開,求饒:「長榮,我想睡會。」
而後那人的動作便更輕柔了,她便徹底沉入夢鄉了。
她揉了揉眼睛,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連溫度都徹底冷了下來,不知道顧卓起身多久了。
她的衣服已經穿戴整齊,水紅色的寢衣變成了乾淨清爽靛藍色,脖子傷處似乎後面上藥了,就連……也貼心的上好了藥。
身子只有略微的不適感,倒不至於太難受。
長榮在拔步床外候著,見到她醒來,撩開帷幔慢步走了進來。
她見到長榮有些難為情,想來後面是她來處理的後事,裹著被子往裡面挪了挪,小聲道:「長榮,下次這種事讓我自己來就好。」
白知微的聲音太輕,又隔著錦被,長榮壓根沒聽清,關切道:「小姐,可餓了,用午膳嗎?」
聽到用午膳幾個字,她的肚子便配合地咕嚕叫了幾聲。
昨晚折騰得太晚,睡到三竿她也沒能睡飽,肚子倒是先餓了。
她打了幾個呵欠,從錦被中起身,脖子露出的那一刻,長榮捂著嘴驚呼出聲,光露出的脖子紅腫了一片,脖子都這般觸目驚心,其他地方還不知折騰成什麼樣子。
長榮眼神躲,手指點了點外廳,壓低了聲量,心疼道:「小姐受傷了,二殿下也太不溫柔了……」
白知微手捂著脖子處,奇怪地瞧了眼長榮:「昨夜不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我沒事啊……」
只是脖子被親咬得模樣嚇人。
顧卓昨晚上最初懷疑她騙他,的確有點暴躁,總體體驗感不錯,若是不折騰那麼久,就更好了。
白知微的
樣子落到長榮眼裡,便是委屈求全,長榮見過太多身處深宅女子,身不由己的模樣。
長榮掏出繡帕,點點了眼角淚水:「小姐,真是委屈你了。」
她大概是徹底誤會了。
白知微不知如何向她解釋,困惑道:「不是你幫我換的衣服?我真沒事……」
長榮臉上羞紅一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是我伺候的小姐,昨夜我守到後半夜,二殿下叫了水,便把我們趕了出來,我也是天亮後才進的裡間。」
她一抬手,一應衣服穿戴整齊,就連裡面的小衣,都換了清爽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