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榮捏緊衣角的手一松:「小姐睡覺吧,起來要喝什麼粥,奴婢先讓廚房備著,這衣服需要洗淨收在柜子里嗎?」
白知微頭疼,果然長榮誤會了,將這衣服當作她和顧卓玩的情/趣了,無奈道:「丟了,丟了,有多遠扔多遠,記得行川若是回來,無論我是否睡著,都記得叫醒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記得啊……」
白知微仔仔細細交代了,便再也止不住睏乏,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便沉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香甜,白知微醒來時,長榮正坐在拔步床外的小凳上。
她撐起身子,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天氣還是陰沉沉,雲層越發低了,幾乎快要貼近地面了。
「什麼時辰了?行川回來了嗎?」
長榮來到她身側,在她身後放了個軟墊,讓她靠著舒服些。
「酉時了,小姐睡了一整個白日,二殿下未曾回來……」
這一覺睡得香甜,竟然睡足了六個時辰,疲乏勁一掃而空,她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轉頭瞧著長榮面帶猶豫。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行川出事了?」白知微說著便起身下床,心裡焦急萬分,怎麼睡一覺就出事了?
「小姐,不是二殿下。」長榮按著白知微的肩膀,「是樓蘭公主,她來了府里,我已經告訴她你還在休息,她執意在大廳等你。」
「哦……」白知微按著胸口,輕輕拍了幾下,嗔怪地瞧了長榮一眼,「說話大喘氣幹嘛,嚇我一跳。」
昨夜在不夜城相遇,她客套相邀,原來梁洛嫣當了真。
她不過是個天真的小妹妹,在建鄴無依無靠,想找個熟悉的人解悶罷了。
長榮擔憂地瞧著她,小心提點道:「小姐,樓蘭公主可是來和親的,和親對象便是從適齡的皇子中挑選,她來到二殿下府中,還特意找你,難道不是來找你示威的嗎?」
「啊……」白知微好笑地瞧著她,「還真不是,她估計就是想找個人陪她玩,她就一小妹妹,她什麼時候到的?」
「她都這麼高了,哪裡是什么小姑娘。」長榮墊著腳比劃了一下,又別過頭嘟囔,「怎麼昨天就不弄些痕跡吶。」
白知微已經自顧自挑好了衣服,選了件鵝黃色的短襖,絲線繡著精緻的桃花,領口袖口處都有圈白絨毛,襦裙也是粉白,襯得她越發嬌艷。
她比劃了一個更高的位置:「她就算再長高些,也只是個小姑娘,你和她計較什麼,快過來幫我換衣服。」
長榮幫白知微扣著襖子上的盤扣,打理著裙擺,整理好一切後,白知微坐在梳妝檯前,抽著著盒子,「長榮,你有沒有見過,我那條鵝黃色的髮帶。」
長榮拿著金釵的手一頓,就在從內間走到梳妝檯這幾步路,她已經想好了,八種髮髻樣式,再選出最華貴的金釵壓發,保管能讓白知微艷壓樓蘭公主。
「鵝黃色髮帶……」實在太樸素了些,長榮後半句話梗在喉嚨里。
「找到了,就這條。」白知微高興地從抽屜里拿出髮帶,仔仔細細瞧了瞧,確實就是這個,一條在顧卓手上,另外一條便是在這。
因為只餘下這一條,後面竟然再也未用過。
「快快快,選一個最合適這條髮帶的髮髻。」
長榮接著這髮帶,仿佛燙手山芋一般,又見白知微如此歡喜的模樣。
只得梳好髮髻,左側簪三支金釵,趁得華貴端莊,鵝黃色髮帶在髮髻後作結扣裝飾,為她多添三分俏皮
「公主什麼時候到的?」白知微搖晃著腦袋,後面的髮帶飄動,鏡中隱隱約約可見其靈動,她對長榮的手藝滿意極了。
「巳時便到了,奴婢已經勸過了,公主執意在大廳等著。」長榮小心為她上好桃花妝面,最後點上口脂,再暗的天色也壓不住這一株春日桃花。
「那她豈不是等了我五個時辰了。」白知微面色一變,再等下去,她都快要失去女主,這條大腿了,「快傳膳,請她進院子。」
伺候的侍女連忙去正廳請樓蘭公主。
夜幕已經完全暗了,也許是一天都沒見太陽,白知微有些提不起興致。
小廳內掌了燈,照的小廳昏黃溫馨,若是前幾日,顧卓應當會在小廳內看會書,再回他的院子。
已經過了整個白日,居然沒一丁點消息。
「白日裡當真沒人回府?」白知微坐在圓桌前支著腦袋,擰著眉毛髮愁,下巴埋進了絨毛,越發顯得她嬌憨。
長榮只當白知微舍不下兒女情長,和顧卓分隔一會便有了相思愁緒,為白知微倒了被熱茶,「真的沒有,前廳奴婢派人盯著吶,二殿下一回來,保管小姐第一時間知道。」
「好吧……」白知微病懨懨地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