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害怕殺掉賈來財,倒不是聖母心作祟,而是生在和平對於殺人的恐懼罷了。
梁洛嫣扶著桌延坐下,察覺到白知微心不在焉,「沒受傷便好,知微姐姐真厲害,怎麼了?顧卓是住在隔壁嗎?」
白知微點點頭:「他出去聯繫接親隊伍了,應當不在屋子裡,這幾日你流離在外著實辛苦了,你先好好休息,若是你休養好了,我便帶你出去玩。」
「真的,知微姐姐沒騙我吧,我聽聞今夜衢州便有燈會,我在樓蘭長大從未見過,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梁洛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你想去啊。」她起身倒了杯熱茶放在梁洛嫣手中。
多帶一個去玩也沒問題,而且一次接觸她感覺顧稷不是個好人,要讓梁洛嫣多見識見識其他好男人,念頭一轉,她就想好了梁洛嫣的安排,「你身體沒問題,我便帶你去花燈會,到時候我給你個驚喜。」
得到白知微許可後,梁洛嫣肉眼可見地高興,「驚喜?你為我準備?那你記得來接我。」
「放心。」她想好了,必定得將梁洛嫣支開,免得梁洛嫣陷入原書的境地。
沒準原書中,梁洛嫣就是因為陰差陽錯和顧稷鎖在一間屋子,最後不得已才選擇了他。
只不過和顧稷見過一面,她對他的印象著實不好,上位者的高傲藐視眾人,和原書中睿智沉穩形象相去甚遠。
若是這一次她給梁洛嫣能夠選擇的權利,她只要小小改變一點,梁洛嫣便可免於被逼成婚。
建鄴好男人多如過江之鯽,她總能挑到更好的。
白知微留梁洛嫣在房內休息,便著急去尋白司思。
路過顧卓屋子時,輕輕叩門三聲,果真無人應答,她左右不能在這等他,便囑咐看院的奴僕:「二殿下若是回來,便來讓他來尋我,我有事找他。」
奴僕恭敬道:「是。」
——
白府大門前,白司思望著顧稷身姿。外表雖不若顧卓溫柔溫潤,但有的是身在高位,手握重權的倨傲。
她自幼便被母親教導,女子應當竭力往上爬。
出身是女子的第一條命,姻親則是第二條,子女便是第三條。
她最初以為見到顧卓,便是她人生能攀附上的最高處,如今她見到了顧稷,這才是她的最高點,她是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她抬起頭微微收著下巴呼吸放緩,雙手交疊於腰間,一副端莊嫻靜的模樣。
顧稷原本打算邁進宅門的腿一頓,目光被這抹艷色抓住,這人的打扮和白知微也太像了,他皺著眉。
白司思福了福禮:「臣女白司思見過大殿下。」
顧稷眯著眼睛打量著她,雖說容色比之白知微相差幾分,但她身上端莊典雅氣質倒是能彌補一二,最重要的便是他在白司思身上,看到了白知微沒有的東西。
柔順,聽話。
察覺到顧稷充滿意味的目光,白司思輕輕抬高臉,讓她整個人如同貨物般,讓他瞧得更仔細些,唇角勾起露出討好的笑。
柔聲道:「大殿下,我來為你引路吧。」
顧稷這幾日在梁洛嫣那,暗地裡吃了不少閉門羹,遇到貼心柔順女子,心情大好大笑道:「好好好,勞煩白小姐。」
白衡還想再跟上去,卻被沈文儀拉住了,端莊道:「相公,司思懂得分寸,你便放心吧,你這一路上也勞苦,先進府休息吧。」
白衡止了步伐,心嘆他這兩個女兒心氣一個比一個高。
白司思領著顧稷來到賞月湖上廊心亭,湖對面便是南鹿苑,便是顧稷的住處。
水中倒映,她憑欄而立,顧稷負手站在她身後,郎才女貌,瞧著登對極了。
成群游來的錦鯉在倒影中穿梭,攪散了二人在湖中的影子,白司思巧笑道:「殿下,快來看湖中錦鯉。」
顧稷笑道:「錦鯉活潑生動至極,但我喜歡倒是這亭中花水中月,溫柔賢淑識得大體之人。」
白司思被這直白的明示弄得臉紅心熱,顧稷當真對她有意思,她語調越發柔情似水:「殿下……你……我……」
瞧著白司思眼波婉轉,顧稷眸色暗了暗,道:「難道是我表達得還不夠明白?我見白小姐溫柔嫻靜,甚得我心……有心結識一二。」
白司思驚愕,緩了好一會道:
「我一見殿下,便也覺得歡喜。」
事態和他料想一致,這白司思果真是想攀附上自己,顧稷幾句動心好話便白司思哄得心花怒放,什麼話都往外倒。
顧稷問出心中疑慮:「這顧卓和白知微關係怎樣?」
怎麼會在護送樓蘭公主進建鄴之際,這麼巧便出現位未婚妻,他是如何也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