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在一旁戰戰兢兢,方才顧卓周遭三尺若是透著冷氣,現在直接能把他凍死。
關鍵顧卓面上還帶著得體的笑,恐怖得要死。
「看來她也沒什麼事。」原本還以為白知微發生什麼大事,打算去找她,顧卓直接回了屋子,房門被砸得哐當作響。
出門時的愉悅已消失殆盡。
煩躁在內心衝撞,他捏緊刀柄,蓮生嗡鳴。
他躺在床榻,雙手枕在腦後,真的太吵了。
若是殺了她,是不是便不會這麼吵了。
她便能安安靜靜躺在那裡,乖乖地等著他回來。
——
一下午白知微好生忙碌,夜幕降臨,白府內點上燈籠,她才邁進她院子的門。
長榮早就備好的晚飯,她喝完最後一碗湯,撐在桌子上休息片刻,「顧卓當真沒來找我?」
長榮正勤快的收拾碗筷,面對她家小姐的第三次發問,耐心回答道:「小姐,二殿下確實未曾來過,東苑那邊也沒人來傳過消息。」
白知微支著腦袋,喃喃道:「難道去驛站出了什麼岔子,不是說很好解決嗎?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
長榮收拾碗筷的手一頓,她家小姐的模樣,大概就和話本子上被狐妖迷了心智的書生差不多。
「不會是臨了了,他害羞了吧。」白知微長嘆一聲,理了理胸前的滌帶,撐起身子起身便去了窗外。「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她吃飽喝足慢悠悠溜達到東苑時,天幕已經全黑了。東苑廊角都掛上了宮燈,在一片昏黃暖意燈光里,顧卓的屋子卻是黑著的。
「他還未回來?」白知微站在院門前,輪值的奴僕已經換過一輪,是個圓頭圓腦一臉憨氣的少年。
少年已經得了上輪當值的囑咐,答道:「小姐,殿下回來了,就是瞧著心情不大好,回來就進了屋子,晚飯也未曾用。」
「看來是出去遇見了麻煩,難怪不來找我了。」白知微摸索著鬢髮,髮髻上金釵不見,又只剩下寒酸的絹花和髮帶。
錢都花出去了,沒有不去的道理。
白知微故意放重了腳步,提著裙擺拾階而上。
「叩叩叩—」重重的叩門三聲。
「二殿下?」
「顧卓。」
白知微站在門前喚了幾聲,也沒人回應她,心下越發焦急起來,該不是是出事了吧。
回想起和鬼峰寨相處這一月余,他不是受傷便是在受傷的路上,而且他對傷口滿不在乎的態度。
她越想越覺得她猜的沒錯,雙手按在房門上,重重一推,房門開了。
屋檐下掛著燈籠,昏暗的燭光卻照不進來,屋子裡漆黑靜謐,像死了般寂靜。
她愈發焦急,抬腿就往裡走,在她踏入房門的瞬間,房門哐當關上,擋住了這門外的光亮,她陷入黑暗的漩渦里。
若非她知道這是顧卓的屋子,她險些以為進入了恐怖片現場。
空氣中沒有血腥味,他沒有受傷,她稍微放心些。
「二殿下,你在哪?」白知微深吸口氣,大著膽子往裡摸索,試探著走了幾步。
她左右行進不得其法,之前沒進過顧卓的屋子,白府的客房
布置大致相同,她再往裡試探幾步,再往前大概是屏風的位置,再往裡便是臥房了。
既然得知他沒受傷,她此舉便沒道理的荒唐。
「你是睡下了嗎?」她小聲詢問道。
她站定在原地,半晌沒得到答覆,「那我便出去了,我自己去花燈會啊。」
原本就是由她發出的邀約,可不能讓顧卓誤會是她毀約了。
交待清楚後,她轉身往外走,挪動一步便撞到了頭。
「啊——」她記得後面明明沒有東西。
「你究竟想要和誰去?」平日溫柔的聲音脫了偽裝露出強勢偏執的本性。
手腕被大力鉗制住,她被用力扯入了一個溫熱的胸膛,她手撐在他胸口拉出一段距離。
大腦正在瘋狂預警,顧卓和平常的樣子很不一樣很危險。
「顧卓你好不對勁,是不是中毒了?」白知微順著他鉗制的手一路往上,掌下緊實的肌肉刻意繃緊,像頭將要蓄力咬死獵物的猛獸。
「你還未回答我。」顧卓她亂動的手死死按住。
白知微雙手都被困住了,頗感無奈:「當然是和你去呀,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嗎?我給看院小廝留了話,他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