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聽打聽我的婚期,我得提前準備準備。」佟毓琳滿心歡喜。
自從那日三表妹離開紫禁城之後,弘時有小半個月不曾再去景仁宮。
今日方下學,景仁宮的奴才就來請他去用晚膳。
看到兩位表妹那一瞬,弘時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門邊,有一瞬失落。
她逃離紫禁城定歡喜的找不著北,早將他這個表哥拋到九霄雲後。
伺候弘時的心腹太監蘇德海是蘇培盛的乾兒子,機敏懂事。
他眼觀鼻鼻觀心,自然瞧出爺的心思,於是笑呵呵道:「哎呦二位格格,怎麼沒見三格格前來?從前總見你們姐妹情深,三人形影不離的。」
佟毓珍壓下唇角笑意,徐徐道:「三妹妹許了婚,即將嫁給多羅惠郡王為繼福晉,這些時日,長輩們正與多羅惠郡王府上商榷婚期。」
「估摸著婚期定在明年立冬。」
蘇德海心下一沉,那多羅惠郡王都五十五歲了,比康熙爺還大三歲呢。
聽聞多羅惠郡王已行將就木,指不定這兩年人就沒了。
佟家真是造孽啊,佟格格才十二歲,他們竟將花兒一樣的女子嫁給多羅惠郡王糟蹋,就為了得到郡王妃的好名聲,為別的佟氏女子鋪路。
聽聞多羅惠郡王最喜狎幼女,身子就是被這般掏空的,也不知佟格格嫁過去要遭多大的罪。
蘇德海偷眼看向三爺,爺雖面色如常,但卻緊抿著唇,這是爺暴怒的前兆。
打從那日之後,爺就以各種藉口不再去景仁宮。
九月初,諸皇族子弟隨御駕前往木蘭秋獮。
木蘭秋獮除了有籠絡朝臣的作用之外,還是權貴最為重要的擇婿擇媳場合。
弘時今日怏怏不樂,他驚聞阿瑪為他定下的福晉,是尚書席爾達之女董鄂氏。
阿瑪特意在木蘭秋獮安排那董鄂氏與他見面相看。
既已定下董鄂氏,又何必相看?
阿瑪素來獨斷專行,誰會在乎他的想法,皇族子弟的枕邊人,從來都是權衡利弊之後的利益交換,無關情愛。
「爺,快瞧,是三格格,哎呦,三格格當真是好箭法,瞧瞧她馬背上的獵物還真不少。」
弘時怏怏不樂的目光落在那一抹張揚紅影。
「哦。」
此時那道紅影漸行漸遠,朝著西邊的胡楊林策馬揚鞭。
弘時忽而焦急翻身躍上馬背,西邊胡楊林中豢養著皇家獵犬,他記得三表妹怕狗。
.....
每年一次的木蘭秋獮如期而至,呂雲黛躲在熱河行宮裡,壓根不喜歡去木蘭圍場打獵。
昨晚四爺折騰的厲害,她睡到日上三竿才甦醒,四爺已然帶著孩子們去行獵了。
「姑娘,大事不妙,三阿哥在木蘭圍場..」死士東蘭的語氣頓了頓:「被人撞見與佟家毓琳格格在胡楊林中私會。」
「王爺勃然大怒,將三阿哥抽了一頓。」
呂雲黛大驚失色,時兒為何會與佟氏女子私會?定是佟家惦記著時兒嫡福晉的位置,用下作手段算計了時兒。
「王爺和三阿哥現下在何處?」呂雲黛焦急追問。
「姑娘,最新的消息,康熙爺將佟格格賜給了三阿哥為侍妾格格。」
呂雲黛頓住腳步,佟家和四爺還真是兩敗俱傷沒有贏家,佟家妄圖染指三阿哥嫡福晉之位,偏偏康熙爺將佟氏女貶低為侍妾。
而四爺防著佟氏女子靠近,奈何時兒被佟氏女算計。
呂雲黛頭疼欲裂,她準備先去看看那佟氏女,若是工於心計的禍害,她定要儘早斬草除根。
「姑娘,方才傳來消息,那佟三格格竟在御前抗婚,求康熙爺賜死。」
「哼,定是苦肉計。」呂雲黛不屑道。
「也許不是苦肉計,太醫險些沒將她救回來。」死士將最新的情報呈送到姑娘面前。
「沒想到她還挺極端。」
呂雲黛搓著下巴,竟開始好奇這烈性的奇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呂雲黛喬裝打扮一番,決定親自去查看那佟格格到底是不是在演苦肉計。
青頂帳內,佟佳氏脖頸上纏著染血的布帛,方才那簪子若再戳進一寸,她就能解脫了。
沒想到今日會在那密林中見到老郡王,他老得渾身都是鬆弛的褶子,一看到她就開始動手動腳。
她正驚慌無措之時,三表哥出手相救。
三表哥帶著她入了一處密林,不知怎麼地,她身上的獵裝盤扣竟然莫名其妙鬆開了,她衣衫不整之時,恰好被人瞧見。
佟毓琳並不蠢,知道定是被人算計了,想必是那兩位堂姐幹的好事。
著實慚愧,竟連累了三表哥。
如今她被康熙爺賜給三表哥為侍妾,今後該如何面對三表哥...
他定覺得她在處心積慮的勾引他。
佟毓琳欲哭無淚,如今她儼然百口莫辯。
「格格,方才是三阿哥抱著您回來的,所有人都瞧出三阿哥對您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