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她愕然看見四爺流淚了。
他雖看似殘暴無情,但骨子裡的底色卻是善良溫柔的。
呂雲黛猜測他在愧疚,愧疚沒有保護好她。
她含淚笑道:「王爺,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有義務護著我一輩子,您無需自責。」
倏地,她的手腕被他抓住,一巴掌打在他蒼白的臉頰。
他的力氣很大,呂雲黛虎口都被震得發麻。
他似乎察覺到她疼了,於是將她的手掌貼在他手背,帶著她的手腕繼續掌幗。
「王爺!您到底要做甚?您答應過奴才,會體面的分開,您到底要做甚?」
「對不起,是胤禛該死,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不該疑你,更不該...」胤禛哽咽忍淚。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今後不會了,我發誓。」
「我不同意分開。」
「我沒有嫌棄,只是..只是男子的尊嚴作祟,我該早些來尋你,是我不好。」
胤禛攥緊她欲要逃離的手掌,他總覺得一旦鬆開手,就會徹底失去她。
「王爺,不必說這些,奴才不想爭論這些話題了。」
「奴才沒有別的請求,請您務必善待小阿哥們。」
呂雲黛掙脫不開四爺的束縛,他牢牢攥住她的手掌,與她十指扣緊。
他到底要做什麼?既然嫌棄她髒,為何還要靠近她?
她掙扎許久,最後累的躺倒在床榻上。
隨便吧,反正被噁心的不是她,她就看他能煎熬多久,等他驕傲的自尊心和淡薄的愧疚心得到滿足之後,他自會離開。
她絕望閉眼,那日他眸中的厭惡太過明顯,她竟愚蠢的覺得他喝醉了。
好疼啊,他嫌惡的眼神刺痛她的心,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被他握緊的掌心沁出薄汗。
臨近端午,天氣異常悶熱,小阿哥身弱,屋內並無解暑的冰盆,她熱的直冒汗,忽而想到該如何逼退他,讓他迫不及待逃離。
他嫌棄她的身子髒,那就讓他看見她骯髒的身子吧。
呂雲黛玩味的開始寬衣解帶,衣衫褪盡之後,她低頭看自己的身子,愕然發現竟長胖了很多。
這幾個月不知被他灌下什麼藥,成日裡昏昏沉沉睡著,吃飯洗澡都是他在伺候,他儼然將她當成豬養了。
咿..好氣,肚子上怎麼有一圈軟肉。
呂雲黛懊惱捏著腰間軟肉,羞恥扯過薄被遮住身子。
掌心一松,男人果然鬆開了手。
她心下一沉,垂眸壓下眼底萬念俱灰的痛,轉身躺下。
身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脫衣裳的聲響,呂雲黛苦笑,他這是嫌惡的連她觸碰過的衣衫都不要了嗎?
此時她忽然想起,去年四爺新做的那身蟒袍不見了,那件蟒袍是她親自挑選的料子,縫的里襯。
那日,他端來避子湯之時,穿的就是那身蟒袍。
不用猜就知道那件蟒袍毀掉了。
他的眼中從來容不得沙子和污穢。
她咬著被角忍淚,忽地後背一暖,滾燙的肌膚貼近。
呂雲黛驚的轉過身,撞進男人堅實的胸膛。
他到底要做甚?她愈發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沒有嫌棄之意,我發誓,呂芸黛,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有多瘋狂的想要你。」
呂雲黛被他這番話氣笑:「怎麼?王爺是覺得被奴才戳中心思,惱羞成怒,故而捏著鼻子與奴才歡好,以此來羞辱奴才狗眼看人低?」
「您不必如此委曲求全,奴才道歉就是了。」
他現在這般違心的親昵,簡直在侮辱她的人格。
呂雲黛伸手推開他壓下的肩,忽而掌心發燙,他竟吻她的掌心,她嚇得握拳,他炙烈的吻落在她的手背。
呂雲黛驚得收回手,卻被他吻住唇瓣。
熟悉的苦澀藥味在唇齒間瀰漫開,他竟服了避子藥,他來真的啊?!
呂雲黛嚇得伸手推他的肩膀,猝不及防間,熟悉的脹澀感傳來。
她氣得咬他的唇,唇齒間溢出血腥氣息。
可他似乎感覺不到疼似的,仍是不要命的與她唇齒糾纏。
她急的攏緊,他壓抑的悶哼傳來。
「很疼,呂芸黛,你想謀殺親夫?」
「王爺就不怕奴才有髒病嗎?」呂雲黛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