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策零海納百川,積極學習西方先進軍事與科技,將強悍的羅剎人打得連夜撤退五百里。
呂雲黛眼前一亮,正好藉此機會,讓四爺睜開眼睛瞧清楚,瞧瞧他為之驕傲的大清八旗軍在西洋人的奇技淫巧面前,到底有多不堪一擊。
她趁著四爺去點兵,悄悄去尋策零。
準噶爾王帳內,策零正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國事奏疏。
此時一個小兵端著托盤入內。
「本汗處理奏疏之時,不得...」
待與那小兵對視之後,策零忽而滿眼欣喜:「芸兒,你來看我嗎?」
「汗王怎知是我?」呂雲黛詫異的撫摸遮掩的人皮面具,全無破綻。
她都還沒脫掉面具,他怎麼認出她的?
「直覺。」策零起身,攙扶她一起坐在王座。
「你是來求休戰的嗎?只要他將骨笛還給我。我即刻退兵。」
「凌哥哥,那骨笛我得收回來,我給你別的東西補償可好?」
「為何..」策零滿眼失落。
「我們漢人的習俗,下葬之時需骨殖完整,否則永不超生,你也不想讓我再無來世,魂飛魄散吧。」
「竟如此嚴重,罷了,那骨笛既對你如此貴重,你需保管好,免得丟失。」
「凌哥哥,你還想要什麼?我隨身攜帶之物不多。你看看喜歡什麼?我再贈予你。」
呂雲黛對策零心生愧疚。
她太想離開這個吃人的封建世界,任何有可能阻撓她死後回到願世界的威脅,她都要清除乾淨。
她豈會不知,四爺和蘇培盛一唱一和,用轉世輪迴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來嚇唬她。
但四爺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恰好戳到她最痛處,她想回家,做夢都想。
策零面色凝重,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忽而澀然道:「我想要來世,芸兒,可否許我來世。」
「啊....」呂雲黛沒想到策零竟開口索要如此虛無縹緲之物。
「成,我許你來世。」她心裡發虛,覺得自己在占便宜,於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還想要什麼?」
「芸兒,我要與你結髮。」
策零話音未落,已然手起刀落,割下一縷頭髮。
此時策零將刀柄遞給她。
呂雲黛猶豫片刻,接過匕首,割下一縷青絲。
一縷頭髮就能讓策零安心退兵,何樂而不為,反正頭髮還能長出來。
她接過策零的青絲,與自己的青絲擰在一起,開始編發。
她下意識想用青絲編盤長結,忽而想起盤長結的寓意,若被四爺知曉她與策零結髮用盤長結,定會打翻醋罈子。
她轉而開始編寓意吉祥如意、祥瑞美好的吉祥結。
策零滿眼笑意,待看到她將編織一半的盤長結拆開,改成吉祥結之後,嘴角的笑容僵硬一瞬。
他沉默看著她編發,即將收尾之時,策零忽而又割下一縷青絲。
「芸兒,可否幫我再編同心結?只用我的頭髮。」
同心結寓意心心相系、永不分離,夫妻結髮多用同心結或象徵長久美滿、生生相依的盤長結。
呂雲黛下意識想拒絕,同心結太過曖昧。
眼見策零流露出委屈傷情的神情,呂雲黛無奈點頭應允,只用他的頭髮,應該不打緊。
她將編好的吉祥結遞給策零,低頭繼續編同心結。
王帳內安靜的只剩下燭台嗶啵
聲。
待同心結編好,呂雲黛將同心結放在策零掌心。
「凌哥哥,明日可否用你精心栽培的火銃軍迎戰,不必對他留情,只要別傷他性命即可。」
「什麼?」策零以為自己聽錯了,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可否明日用火銃軍打敗他?」
「他欺負你了?」策零怒不可遏。
「我去殺了他!」
「凌哥哥你聽我說,他沒有欺負我,我只想讓他睜眼看世界,免得成日裡做天朝上人的美夢。」
「好,只要不打死他就成嗎?」策零忽而陰測測說道。
呂雲黛心下一沉,趕忙焦急說道:「也不能傷他,用火銃壓制他的八旗軍,讓他們寸步難行,淪為瓮中鱉即可。」
「可不能傷著他!」雲黛再次叮囑道。
「哦。」策零心口發酸。
「芸兒,我始終記得你說過,需師夷長技以制夷,洋人並非一無是處,這些年我與洋人接觸頻繁,受益匪淺。」
「我有聽你的話,絕不夜郎自大,我有在與洋人互通有無,甚至請來數名洋人操練新軍。」
呂雲黛想起當年隨口與策零說過,讓他多學學西洋先進的文化與技藝,師夷長技以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