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張衡臣,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婿,他比那人更清楚,張廷玉是如何對她情根深種,甚至能捨命相陪。
該如何是好,此局必敗。
天將破曉,此時門外傳來小阿哥們清脆稚氣的請安聲。
蘇培盛正目送小阿哥們去紫禁城內蒙學,四爺的聲音倏然從書房內傳出。
「大阿哥留下。」
暉兒容貌與那人最為酷似,他忽然想到扭轉乾坤的辦法。
「等等,今日都不必去蒙學,阿瑪帶你們去探望養病中的大學士張大人。」
「是阿瑪的老師張英大人嗎?」弘暉好奇問道。
「嗯。」
張府內,今日休沐,此時張廷玉正坐在床前,為四娘擦拭臉頰。
佟家人說她服用的丹藥特殊,半月方醒,不知為何還未甦醒。
他心急如焚,若今日不醒來,他定要再去佟家討說法。
「公子。」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雍親王造訪,學士令您立即到前院接待。」
雍親王曾經師從他父親張英,父親這幾日纏綿病榻,沒想到雍親王還惦念曾經的教導之恩,紆尊降貴前來探望。
張廷玉心中感激,在四娘唇上輕吻,這才戀戀不捨離去。
才走到前廳門口,就聽到孩童清稚的笑聲。
想必雍親王今日帶著他的小阿哥一到前來。
張廷玉微躬身,抬腿入了前廳。
「微臣張廷玉,給王爺請安,給小阿哥們請安。」
「暉兒,時兒,去攙扶張大人起來。」
胤禛盯著張廷玉匍匐在他腳下的聲音,語氣依舊涼薄,唇角卻忍不住溢出玩味笑意。
第68章
張廷玉受寵若驚,趕忙雙手撐地站起身來。
此時他將目光落在年長的大阿哥身上,正欲客套致謝,一抬眸,卻頓覺五雷轟頂。
這孩子是..
張廷玉屏住呼吸,盯著那孩子細看。
「衡臣,這是本王的長子,你還不曾見過吧。」胤禛似笑非笑看向張衡臣。
「是,微臣久在翰林院內,鮮少去南薰殿。」
張廷玉錯開視線,不忍再細看那孩子,那孩子的眉眼藏著四娘的影子。
聯想到四娘在雍親王身邊當暗衛,雍親王清高孤傲,他又如何能容忍身邊的奴才淫。亂。
顯然,能染指四娘的男子,只有雍親王自己。
此時眼前又出現三道小小身影,張廷玉為迴避四娘的孩子,轉而看向那三個小阿哥,卻又覺如遭雷擊。
不可能!他簡直難以置信,為何會如此..為何..
他面色煞白,渾身輕顫,心口更是凌遲般的劇痛。
另外三個孩子臉上,竟都隱隱約約帶著四娘的影子,與雍親王的容貌融合在一起。
四娘的眉眼早就鐫刻在他心底,旁人也許認不出,但他卻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們...他們全都是四娘和雍親王所出。
怎麼會..明明四個小阿哥的生母各有其人,三阿哥更是嫡出。
怎麼會!
他痛苦的屏住呼吸,緊咬牙關。
寒暄過後,胤禛從容起身。
「恩師,本王今日叨擾,還需送小阿哥入宮進學,您且早些養好身子,早日安康。」
張英被夫人攙扶著起身:「王爺,您與小阿哥們前來,微臣甚是感激,待微臣病癒,定前往雍親王府拜會。」
「不必相送。」胤禛朝著面色慘白的張衡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帶著小阿哥們揚長而去。
蘇培盛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哎,王爺近來心情不佳,王府里丟了件極為珍貴之物,是王爺和小阿哥們心尖兒上的至寶,遍尋不得啊,也不知是在誰家燈火闌珊處。」
張英笑而不語,拱手目送蘇公公轉身離開,但面上的笑容卻前所未有的僵硬。
待恭送雍親王父子離開之後,張英揚手推開夫人。
「張廷玉,到祠堂跪下!」
「老爺,出何事了?怎麼好好的要罰跪?」張英的夫人姚氏焦急追問。
「哼!慈母多敗兒,張家遲早會九族傾覆!敗在這逆子手中!」
張英怒不可遏,前些時日,逆子領回來個女子,張英一眼就認出那女子是呂家四娘。
那孩子與呂觀稼和翁氏的容貌太像了。
原本並無不妥,那逆子這些年來,為了呂四娘渾渾噩噩度日如年,畢竟那是逆子鍾情一生的女子,他還容得下一個弱女子。
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