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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疼欲裂趕往福晉正院,迎面走來忍冬與雪竹姑姑。

這二人..似乎哪裡不對勁,呂雲黛下意識拔劍。

忍冬與雪竹對視一眼,忽而朝她點頭,繼而嘴唇翕張間,無聲說出只有她與四爺知曉的暗語。

呂雲黛登時駭然,繼而環顧四周,卻見正在灑掃的丫鬟和兩個小太監也意味深長看向她。

她頓時毛骨悚然,沒想到四爺的勢力已然徹底滲透進福晉正院內。

該不會如今在福晉正院裡,除了四福晉之外,其餘人等全都已被四爺替換成他的勢力了吧!

第58章

呂雲黛轉念一想,以四爺病態的掌控欲,壓根容不得四福晉在後宅興風作浪。

福晉正院內的奴才被四爺替換,只是遲早之事,若換成是她,也會這麼做。

她踱步來到內室,但見四福晉躺在床榻上,左腳被包成了粽子。

「小六子,你帶我去京西渡頭,我必須把這些東西捎去柳州府給春琴,快些,船在半個時辰之後離開。」

「快些,你快些,快來不及了..」

四福晉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包袱,語氣染著哭腔。

春琴是鄂爾泰明面上妾室,是四福晉安排在鄂爾泰身邊的心腹,負責照顧她一雙兒女。

鄂爾泰兩年前被外放出京,在柳州為知州。

四福晉與鄂爾泰的一雙奸生兒女如今都兩歲了。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四福晉的軟肋是鄂爾泰與她一雙兒女。

此時看她急得直掉淚,淚眼汪汪抓著她的袖子,仿佛又回到天真爛漫的模樣。

呂雲黛輕嘆一口氣,接過包袱:「福晉,讓奴才去吧,您腿腳不便,回頭若傷筋動骨,還如何照拂孩子們。」

「不成!我必須親自去。」佟佳氏忍著腳下鑽心劇痛,緩緩坐起身來。

呂雲黛看到四福晉摩挲掌心血玉短哨,登時曲膝半跪在床榻前:「福晉,奴才背您前往。」

「小六子,謝謝你。」佟佳氏趴在暗六後背,忍不住嗚咽出聲。

「福晉,抱緊奴才。」呂雲黛心中將四福晉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背她飛檐走壁離開王府,又賃一輛馬車,倒貼了二兩銀子。

原以為四福晉如此執拗要親自送的物件,定貴重無比,可呂雲黛看到她在小心翼翼整理包袱內的衣衫鞋襪以及男子用的荷包,登時默然不語。

四福晉的女紅樣式頗具特色,她一眼就認出那些繡品都是四福晉親手繡制。

「暗六,拿著我的帕子對著河面搖三下,一會有一艘掛著紅燈籠的烏篷船停在西邊野渡,你把包袱給他,他若問我為何沒來,你就說我在紫禁城內。」

呂雲黛訝異,愈發好奇一會與她接頭之人的身份,四福晉似乎對那人極為信任,甚至能直言不諱說身在紫禁城。

她接過包袱前往不遠處的野渡,按照四福晉的吩咐,取出帕子,對著百舸競流的運河搖晃三下,就站在一顆歪脖子柳樹下等候。

盞茶的功夫,她就看見一艘掛著紅燈籠的烏篷船朝她極速駛來。

當看到那張顯然是風塵僕僕趕來的清瘦身影,呂雲黛愣怔片刻。

鄂爾泰面容憔悴,眼下烏青,一看就知道一路上星夜兼程趕來,壓根不曾歇息過。

從京師到柳州,他踏著兩千里路,悄悄回京,就為見一面四福晉。

呂雲黛曾經去過柳州辦差,沿途換馬不停歇,即便晝夜不舍日行百里,也需十四日才能抵達。

十四日風雨兼程,就為見一面,值得嗎?

「她..還好嗎?」

鄂爾泰的聲音沙啞疲憊不堪,呂雲黛茫然片刻,才聽出他在虛弱的問四福晉好不好。

負在身後的手掌攥緊,眼看鄂爾泰焦急的看向她,呂雲黛點頭:「福晉很好,只是現下在紫禁城內,無法脫身,故而差遣奴才前來。」

「她是不是出何事了?求你一定告訴她,若東窗事發,將所有罪責推到我身上,只要她說的,我都認。」

鄂爾泰頹然垂首,呂雲黛偷眼看向不遠處的馬車。

卻聽到馬車內傳來嗚咽聲,鄂爾泰倏地抬眸,滿眼恐懼盯著馬車,瞬時朝著馬車狂奔而去。

呂雲黛頓住腳步,站在原地等候。

馬車內傳來,一對野鴛鴦時而抱頭痛哭時而含笑脈脈相視。

一刻鐘之後,鄂爾泰背著包袱離開馬車內,朝著呂雲黛行了滿人的打千禮:「多謝。」

呂雲黛從袖中摸出一瓶藥丸:「大人,一日送服一顆,十日可恢復氣血。」

「有勞多加照顧她,她脾氣不好,我先道聲對不住,煩請多擔待。」鄂爾泰從袖子取出一沓銀票,甚至不曾細數,一股腦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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