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她放走了策零,才會有多年後的生死夙仇。
反正她和四爺主僕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誰也別嫌棄誰,至於以後,就交給報應吧。
她千里走單騎,已然將欠策零的命還清,再見之時,只是故友,再無任何兒女私情。
「你氣。」
「不氣。」
「氣。」
「好好好,奴才氣,主子多賞點金銀珠寶,奴才就不氣了。」呂雲黛齜牙笑道。
「主子,您如何得知他是流亡王子?」這個問題呂雲黛疑惑許久。
「毓慶宮的消息。」胤禛瞞下血滴子查到策零身份的真相。
原本他的計劃是與流亡王子聯手,將他送回國,讓準噶爾汗國內亂四起,解決邊關戰禍,今後這股勢力再助他奪嫡。
可一切的計劃,統統被她的婚事攪亂,如今那策零雖與他聯盟,但卻面和心不和。
此人徹底淪為廢子,甚至已然與他結仇,再無利用價值。
「主子,他母親到底在哪?」
「哼!是他自己愚蠢,被噶爾丹蒙蔽多年,他母親就藏在噶爾丹親衛兵營內。」
為探查到策零母親的線索,胤禛煞費苦心,甚至折損數名他精心潛藏在噶爾丹身邊的探子。
這場他一開始就料到註定無果的交易,除了暗六,他一無所獲,甚至損失慘重。
罷了,好歹他得到忠心耿耿的奴才驅使。
「還喜歡他嗎?」胤禛絲毫未察覺他的語氣染著酸意。
「不。」呂雲黛愛憎分明,雖遺憾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但她和策零已徹底結束。
「哦。」胤禛揚唇淺笑。
接下來主僕二人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吃飽喝足之後,呂雲黛用蕉葉編織兩頂綠帽子,主僕二人戴著綠帽子,再次前行。
「爺不戴綠帽子!」胤禛扯下綠帽子,滿臉嫌棄。
「主子您並未成家立室,又無心愛的姑娘,戴綠帽子無妨。」呂雲黛雙腳輕躍,將四爺托在後背,讓他趴著更舒服些。
綠色在古代的含義就開始不正經,最貼切的就是用紅男綠女來區分男女,古代男尊女卑,故而大婚時女子婚服為綠衣,男子則穿紅。
古人賤賣妻女之時,就需裹著綠色頭巾,而漢代卑賤者需佩戴綠色頭巾,元朝時娼妓家中的男子也需戴綠頭巾。
久而久之,綠頭巾延伸到女子紅杏出牆,男子被陶侃為活王八,戴綠帽。
呂雲黛覺得自己頭頂戴著綠帽子簡直實至名歸,她可不是才剛被人戴綠帽子麼。
她就是故意的,想報復四爺,也想宣洩心情,她自己戴綠帽子又怕被人嘲笑,乾脆坑四爺一把,獨被綠不如一起綠。
「主子,哎嘿!莫非您有喜歡的姑娘了?誰啊誰啊!」呂雲黛忍不住轉頭看向四爺,滿眼興奮。
誰這麼倒霉,被冰疙瘩瞧上了,她在心底默默為那可憐的姑娘默哀。
「沒有。」胤禛將揪下的綠帽子重新戴在頭上。
鼻息間是清新的花香,與她身上若有似無的皂豆香氣,還有..獨屬於她身上的女子馨香。
胤禛側過臉頰,將耳朵貼在她後背,聽她有力的心跳,困頓之意逐漸襲來。
....
咚咚咚咚咚..胤禛被一陣狂亂的心跳聲驚醒,他愕然發現天邊已被晚霞染紅。
他竟在她後背睡得如此深沉,這是從前不曾有過的經歷,他素來淺眠,甚至能察覺到暗衛們在房樑上翻身的輕響。
無法想像若方才有人刺殺他,他甚至在睡夢中就已身首異處。
胤禛冷汗涔涔,抬眸看向她的後頸。
她頭頂上的綠帽子都被曬得發蔫,脖子更是曬的通紅。
胤
禛伸手揪下頭上的綠帽子,蓋在暗六腦袋上。
「已到何處?」
「主子,翻過兩座大山即可到邊軍營。」
呂雲黛騰出一隻手擦汗,卻觸及到一塊缺角的帕子。
四爺竟親自為她擦汗,呂雲黛受寵若驚,奪過帕子隨意擦乾淨糊眼睛的汗珠:「多謝主子。」
她正要開口與四爺商量今晚在何處歇腳,卻驚喜發現前方八角亭站著數道熟悉的身影。
蘇培盛拔腿朝著他們跑來。
暗四與暗八飛身跟在蘇培身後,目光焦急看向她。
「哎呦爺,奴才嚇得魂都飛了,您可算回來了,嗚嗚嗚...」蘇培盛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慶幸是最為忠心耿耿的暗六一路保護四爺,否則若換成別的暗衛,他和柴玉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呂雲黛將四爺交給太醫照料,暗四和暗八二人圍到她身邊。
「沒事吧?六子。」暗八的目光在六子身上逡巡,就怕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