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主人誇獎。」
「柿子,今後你對外就說是我招進門的贅婿,知道嗎?」
「主人為何不真招個贅婿?」
「因為我不喜歡男子。」呂雲黛沒說後半句:她只喜歡銀子。
「......」黃柿子心中詫異,原來他的主人是磨鏡女,她不喜歡男子,自然喜歡的是女子,難怪要買他掩人耳目。
吃過午膳之後,呂雲黛將今日從集市買來的苗木浸水澆透,開始嫁接苗木。
所謂的春光,就是將不同苗木嫁接到一棵樹上,開出不同顏色的花。
孝懿皇后送給四爺的春光至少嫁接二十種以上珍貴果木。
「主人,您在做什麼?需要柿子幫忙嗎?」
「我在嫁接果木,今後若我不在家,你要細心呵護這兩棵桃樹,記牢了。」
呂雲黛為種出來四爺心心念念的春光,今日下了血本,買下芙蓉桃、貴妃血桃,白玉碧桃、福桃、映霜紅桃、黃桃、蜜粉桃、鷹嘴桃、蟠桃、春桃十種不同顏色以及花期的桃樹。
待嫁接成活之後,四爺能從開春欣賞不同顏色的桃花,直到春末,若運氣好,他還能從夏初收穫不同品種的桃,直到秋初。
「主人,您要嫁接這些桃木做甚?即便嫁接成功,也只能開出一種花,結出一種果子來。」
黃柿子一瘸一拐端來一盞茶。
「我自有妙方,我只管開花,不管結果之事。」
呂雲黛說著,挽起袖子開始仔細扦插。
後世曾有一名植物學家,在一棵樹上嫁接四十種同屬科果樹,花開之時五彩斑斕,般般入畫,恰好她曾研究過那棵有趣的樹,
她蹲在庭院裡捯飭小半日,直到日暮四合,才將包裹嚴實的桃樹移栽到大花盆內,又寶貝似的搬進堂屋窗前。
她不確定能否一次嫁接成功,特意種下兩棵,增加存活的機率。
為讓桃樹成活,她下足血本,甚至買來一柴房的炭火。
「皇四子,柴房裡有炭火,你必須保持屋內溫暖如春,待炭火用完,你再去斜對面張大娘那買。」
「主人,我叫柿子,不是四子。」
「嗯,我說話口音重,皇四子,你來幫我捶捶肩,一會再把狗屎鏟了。」
「....」
黃柿子:「哦。」
「皇四子,輕些,往左邊挪挪,哎哎哎,往右,對對對,用點勁。」
讓黃柿子捶腿揉肩鬆快之後,呂雲黛揣著黃柿子的賣身契,和一匣子四爺這些年賞賜下的金銀珠寶,來到望北樓。
策凌正在撫琴調音,卻見呂姑娘飛身站在他面前。
「凌相公,我今日去牙行買回個男僕,我時常不在家,男僕的身契放你這,還是老規矩,我若許久未歸,你把身契還給他,再把這些銀子給他當盤纏。」
「還有這些,是我存下來的家當細軟,你幫我保管好,我若身死,這些都給你。」
「男僕?」策凌心口莫名酸澀:「那..我今後還需去你居所幫你照看小狗嗎?」
「不必再麻煩相公。」
「嗯,你讓僕從自己來取殘羹剩飯,今日有些忙,呂姑娘自便。」
「好,我今日子時方歸。歸去不定,至多五日方可歸來。」
呂雲黛將身契和珠寶放在桌案上,轉身離開。
待她離開之後,策凌低頭撫琴,他心下煩躁,漸漸曲不成調,亂了心曲。
屋內倏然傳出一聲嗚咽刺耳的錚鳴聲,策凌盯著斷裂的琴弦默默良久。
離開望北樓,呂雲黛來到大學士張英府邸。
學士府里的探子清荷這幾日不知為何斷了聯繫,她今晚必須找到清荷。
清荷偽裝的身份是張夫人送給嫡次子張廷玉知曉男女情事的通房丫頭。
依照她規劃好的進度,清荷該爬上張廷玉的床,這幾日將事成的消息傳給她。
可她足足等候四五日都不曾收到消息。
清荷是她單線管轄的小暗衛,若清荷叛變,呂雲黛會被株連,她必須親自去查探清楚。
其實暗衛也分三六九等,如清荷這些底層暗衛甚至連效忠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都是由高層暗衛單線聯繫,下達指令。
能在四爺身邊伺候的暗衛,都是從底層摸爬滾打才能近身伺候。
連她也是從掃地的底層細作開始做起,她足足花了兩年時間,在各大府邸私宅掃地刺探消息,替佟家刺殺異己。
才一步步踩著屍山血海,最終走到四爺身邊。
此時她悄無聲息趴在屋頂上,順著明瓦縫隙窺視屋內。
呂雲黛窺視過諸多朝廷重臣的隱私,唯獨張英大學士最風趣,他竟是不折不扣的妻奴。
與其說懼內,不如說寵妻。
張大學士與夫人姚氏鶼鰈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