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謝主子隆恩,這金簪奴才一定擺在財神龕前供奉起來,哎嘿,實心的金簪就是好,真沉。」
呂雲黛將沉甸甸的金簪順勢插在髮髻上,笑的合不攏嘴。
「好了別貧嘴,早些歇息。」
「主子您稍等,奴才護送您回去。」
呂雲黛轉身將燭台上多餘的燭火熄滅,也就四爺大手大腳,她絕不會奢侈一次點燃七八根燭火。
「不必。」胤禛轉身離去。
「不成,奴才必須護送您回去!」
呂雲黛態度堅決,四爺來居所尋她從不會帶別的暗衛,好歹是她的散財童子,她絕不能讓四爺出半點岔子。
「說不必就不必,不准矯情。」
胤禛翻身上馬,縱馬疾馳離開。
呂雲黛壓根不放心四爺獨自夜行,悄摸飛檐走壁一路護送他入南鑼鼓巷的私宅。
直到看見暗三的身影之後,她才轉身折返歸家。
回到居所,她對著銅鏡擺弄髮簪。
四爺雖然只是借著送禮物的藉口來查崗,送的生辰禮物也俗氣,但卻俗到她的心坎里。
在這險惡的世道,瞬息萬變的純情早就無法打動她,但純金可以。
她感動之餘,決定回贈四爺一件生辰禮物。
不就是春光麼!她能為他種出來。
第二日一早,她將埋在雪堆里的燒鵝熱一熱,啃完燒鵝,趕早去西郊集市買花苗,順便瞧瞧合眼緣的奴僕。
她始終覺得那個刺客還會出現,平日裡早出晚歸,家裡若有人看門,那刺客也能有所收斂。
她決定買個乖順,重點是便宜皮實的男僕放在居所掩人耳目,對外就宣稱是她買來的贅婿。
仔細挑揀苗木之後,她扛著苗木來到東市牙行看奴僕。
露天開在牆根下的流動牙行更便宜,她絲毫沒猶豫,拔步來到一處蹲著十幾個待被挑選的年輕少年前。
掃視一圈,她倏然瞪圓眼睛,將目光落在一個瘸腿的十四五歲少年身上。
嘖嘖嘖,像,太像了,至少有三分相似,呂雲黛心中狂喜,今日真是走狗屎運,竟讓她遇到如此尤物。
難以想像讓這張臉為她端茶遞水,捶腿揉肩,為她洗衣做飯,會是多刺激又禁忌的體驗。
此時那少年寒著臉與她對視,那傲嬌的神情更像四爺了。
就買他!!
「這瘸腿少年賣多少銀子?」
「姑娘,您要簽活契還是死契約?」
「死契,這少年家裡還有何人?家在何方?」
呂雲黛謹慎的將少年的底細打聽清楚,若他有家人,她絕不會買。
「死契八十兩,這孩子可憐,從南邊兒逃荒來的,家裡早就是絕戶了,輾轉多家都被退回來了,他脾氣暴躁,要不您瞧瞧那個臉嫩的少年郎如何?」
「八十兩?您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他的左腿都瘸了!買回去都不能幹重活,只能洗衣做飯掃地捶腿。」
「哎喲瞧您說的,您說的瑣事他都會,他做的飯可香哩,平日裡我都讓他做飯。」
「他雖斷一條腿,卻長得最俊俏,我能保證他第三條腿沒問題,我們到牆角那,我讓他立起來給你查驗查驗。」
「就他這容貌,即便是瘸腿,買回去與漂亮的丫鬟配。種,生下的小奴才品相也好。」
人伢子賊眉鼠眼的嬉笑道。
「....」
「我再瞧瞧。」呂雲黛轉身扛起苗木,正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人伢子的謾罵聲。
「你這喪門星,老娘買你真是倒八輩子血霉徹底砸手裡了,明兒再賣不出去,我就把你送去當男妓,總有人好這口!」
衣衫下擺倏然被揪緊,呂雲黛頓住腳步,低頭看到少年死死抓住她的衣
衫下擺,眸中蓄淚。
「能否買下我,求您,您讓我做什麼都成。」
呂雲黛沉默不語,一咬牙,從袖中取出八十兩丟給人伢子。
「我要他!現在就要!」
人伢子滿眼喜色,趕忙去擬寫賣身契,抓住少年的手按手印。
「他叫什麼?給我看看他的路引身份牌,別買到黑戶。」
情急之下,她差點忘查驗身份牌。
古代人也有類似身份證的東西,叫路引牌,牌子上寫著姓名和籍貫,出遠門必須帶路引,否則被抓住就是重罪。
「這。逃荒來的哪有路引啊,這樣,我再給你便宜五兩銀子,再幫您弄個路引身份牌如何?」
「你放心,絕對是過明路的正經路引。」
「成!」
「你叫什麼?」呂雲黛走到少年面前。
「我姓黃,叫柿子。」
呂雲黛蹙眉:「這名字很好!還真是命中注定,我就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