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他門第懸殊,開春你即將入宮選秀女,汗阿瑪自會替你籌謀良緣。」
鄂爾泰雖是他的伴讀,但他只是西林覺羅一族的旁枝,門第並不高。
他阿瑪拜鄂,只不過是區區從四品國子祭酒,又如何能配得上門庭煊赫的佟家,配得上他最疼愛的表妹。
既然註定無果,他決不允許這段孽緣發生,胤禛看表妹又在啜泣,忍不住嘆氣。
「暗六,立即將她送回佟府。」
「遵命!」呂雲黛心疼的看向佟格格,攙扶她入了馬車內。
馬車行出一段距離之後,佟格格倏然抓住她的胳膊無助啜泣。
「小六子,我有些話要與他說清楚,求你,帶我去見見他可好?」
呂雲黛默默良久,因為鄂爾泰從始至終都悄悄跟隨在馬車附近。
罷了!今日就幫幫這對苦命鴛鴦。
「格格,不必去尋他,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您,您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與他徹底了斷。」
呂雲黛說著,抱起佟格格徑直飛入柳泉居二樓。
雅室內,鄂爾泰的目光還未從淑媛乘坐的馬車收回,恍惚間卻看到心愛的女子正朝她款款走來。
他的眼眸中還蓄著淚,急的轉身低頭拭淚,拔步逃離。
佟格格死死咬著唇,語氣悲切:「你若敢走,我今兒就從這跳下去。」
說罷,佟格格果然決絕沖向二樓小軒窗。
「淑媛..」鄂爾泰忍淚抓住她的手腕,愣怔片刻,顫著指尖轉而抓緊她衣袖。
呂雲黛悄然退出雅室內,守在門口。
雅室內斷斷續續傳來,鄂爾泰從始至終都不曾告訴佟格格真相。
呂雲黛心緒複雜,她壓根不敢告訴佟格格,她阿瑪隆科多為拆散這段孽緣,近來無所不用其極打壓西林覺羅一族。
上個月鄂爾泰的阿瑪更是被佟家打壓到苦寒之地寧古塔附近當打牲烏拉總管。
所謂打牲烏拉,就是專門在關外替皇家採辦人參貂皮東珠這些山貨的苦差事。
鄂爾泰是滿軍旗子弟,本可襲佐領世職,充任侍衛,再封蔭踏入仕途,無需寒窗苦讀考科舉。
可佟家卻將他生生逼到考科舉這條不歸路。
這對有情人之間的愛太過沉重,註定不得善終。
最終鄂爾泰還是用最決絕的方式勸服佟格格。
呂雲黛將傷心欲絕的佟格格送回府邸之後,趕往刑部繼續當班。
四爺還真是個工作狂,這才正月十三,各部衙門還未開筆,他就著急來刑部處理積壓的卷宗。
路過國子監之時,呂雲黛倏然想起來四爺年初吩咐她去查滅門凶宅案件。
擔心四爺會忽然問她進度,她轉身前往那凶宅查看。
那凶宅在帽兒胡同尾,呂雲黛飛檐走壁來到凶宅內,光天化日之下,大廳內卻被黑布遮掩門窗,鬼氣森森。
她站在放著九口血棺的黑暗大廳,總覺得後背直發涼,她一咬牙,伸手拽下裝神弄鬼的黑布。
咔嚓一聲詭異脆響,腳下似乎踩到硬物,該是骨頭。
呂雲黛低頭,果然,她踩斷了一截骨頭,看成色應該是豬或羊。
兀地,她蹙眉看向地上用各自不同骨頭排列的詭異符咒,勾勒血咒的血跡早已乾涸。
難怪她方才沒嗅到血腥氣。誰在這招魂?
她一腳踹飛放在血咒陣眼一尊明顯是人骨的擺件,掀開血棺,棺材內卻空空如也。
好怪異的凶宅!受害者的遺骸又會藏在何處?
呂雲黛下意識聳肩,後背莫名其妙惡寒陣陣,脖頸間更是傳來一陣刺癢。
她警惕仰頭,卻發現頭頂上方不知何時倒吊著一個披頭散髮,身穿紅衣的詭異女子。
女子的面容被長發遮擋,長發落在她脖子上,可為何她為何察覺不到女子的氣息!
呂雲黛利落拔劍,將那女子斬成兩半,被斬斷的長髮漫天飄散,她眼疾手快退到門外。
待亂發盡數灑落一地,她定睛看向落在地上的女子,冷不丁與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女對視。
原來是傀儡術!
來不及深究那詭異的傀儡,她還需掐著時間趕往刑部當差。
她盯著仿佛在裂開血口獰笑的鬼面女片刻,就焦急轉身離開。
此時被斬斷的傀儡倏然發出咔咔咔的聲響,散落一地的黑髮仿佛有生命力般,開始瘋狂扭動,鑽入腐朽地縫消失不見。
砰地一聲輕響,從一口破舊不堪的血棺內突然伸出一截染血的人手骨..
......
呂雲黛緊趕慢趕,飛身來到刑部那棵熟悉的桃花樹上。
藏在桃花樹上的暗二往邊上挪了挪,二人一塊坐在樹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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