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感覺到有人在身側,她忍著劇痛直挺挺坐起身來,下意識拔劍防禦。
「暗六,我是陳嬤嬤,你快些把劍放下!」
呂雲黛仔細打量對方,仍是保持警惕,直到看見蘇培盛推門而入,才鬆開劍柄。
「六子啊,恭喜,你來月事了。」
「哦。」呂雲黛疼的連說話都有氣無力,對於她來說,來月事簡直就是噩耗。
那意味著她隨時都要準備好為四阿哥侍寢,給他當啟蒙情事的玩物。
之前她用信期未至搪塞侍寢,今後再也沒有任何合理藉口迴避。
「暗六,這是絕子湯,你快些服下,趁著月事初潮服下,絕嗣效果絕佳。」
蘇培盛將絕嗣湯遞到暗六面前。
呂雲黛盯著那碗黑漆漆的絕嗣湯,面如死灰。
「敢問陳嬤嬤,凡事都有代價,請問這絕嗣湯除了讓我不孕不育之外,對身子還有何副作用?」
「這..女子行經方能運轉血氣,你若服下這絕嗣湯,則不再行經,會..加速衰老。」
「那奴才不喝。」呂雲黛苦笑道。
她惜命,想隱退後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享樂,也並不排斥尋個男人借。種,生個孩子。
「六子,你別胡鬧,你來月事還如何當暗衛?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若不絕嗣,莫非還想著懷上爺的子嗣不成,爺的血脈尊貴,長子的生母豈能是..」
「奴才不想,蘇公公,主子若能換人侍寢,奴才定感恩戴德。」
「暗六!你是不是瘋了!」
蘇培盛滿眼震驚,素來乖順的暗六為何今日著實反常。
「奴才沒瘋,奴才今後來月事都會提前報備,屆時會與別的同僚換班,或者主子要扣銀子就扣吧。」
呂雲黛徹底擺爛,她身不由己就算了,現在就連自己的子宮都做不了主,活著沒勁。
眼見暗六扯過被子蒙住腦袋迴避,蘇培盛徹底沒轍,愁眉苦臉撒腿去稟報四阿哥。
書房內,胤禛筆下微頓滯,聽到暗六那狗奴才竟然拒絕侍寢,只覺得可笑。
眸中戾氣漸甚,孝懿皇后留給他的暗衛,他從未真正信任過。
只不過是一個勉強有些能力的小暗衛而已,他從未想過讓如此卑賤的螻蟻當他的女人。
若非還需讓這些暗衛在明面上牽繫佟佳一族,他們統統都要死。
「不必勉強。」胤禛語氣淡然。
「血滴子查的如何?」胤禛從容放下湖筆,面色陰鷙。
蘇培盛面色一凜,下意識看一眼窗外,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暗衛內部出大問題了!」
「那次針對您的暗殺,大概率出在暗一、二、三、四、五和七身上,血滴子還在核查真兇,還需些時日。」
「呵,很好..」胤禛怒極反笑,總共才八個暗衛,竟只有兩個沒問題。
蘇培盛戰戰兢兢垂首侍立,爺真正信任的暗衛從不是佟家送來的暗衛,而是爺秘密甄選的血滴子。
與爺親自培植的血滴子相比,即便是最拔尖的暗六,也難逃一死。
「讓血滴子暗中滲透暗衛,逐漸取而代之。」
「是..」蘇培盛訝異,看來爺對暗衛愈加嫌惡,忍不住要剷除暗衛了。
難怪血滴子的人數也是八名,恰好也是六男二女,爺素來不讓暗衛露出真容,原就是為方便讓血滴子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取代暗衛。
蘇培盛心中慨嘆,也不知新的暗六呂雲黛,會不會比現在這個通透伶俐,他還挺喜歡如今這個暗六的,可惜了。
....
暗八今晚藏匿在院中的紅楓樹上值夜,他正警惕注視四阿哥居所四周的動靜。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銀杏樹上,一道黑影悄無聲息飄落。
倘若此時值夜的暗衛是呂雲黛,定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可即便如此,她轉身查看也絲毫察覺不到暗夜裡的黑影。
那道黑影潛藏在夜色中,如影隨形亦步亦趨,復刻暗八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他撓頭眨眼的細微末節都不曾放過。
禪室內,蘇培盛端著托盤離開,他長吁短嘆來尋暗六。
「六子,爺說不勉強你,但你需盡職盡責,不得懈怠。」
「今後你來月事,可連續休沐三日。」
「奴才就知道主子和蘇哥哥是活菩薩,奴才叩謝主子和您的大恩大德。」
呂雲黛忍著痛經一骨碌坐起身來,跪在床上謝恩。
「你回去歇息吧,暗七和暗一會與你換班。」
「與暗一交割好就成。」蘇培盛擺手道。
「多謝蘇哥哥!」
呂雲黛激動地連夜來到四阿哥面前,恭恭敬敬磕頭謝恩,原來四阿哥並非冷血無情,反而還會體恤奴才的艱辛。
此刻開始,她對四阿哥才真正生出認可,但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