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不知所措,四阿哥竟然在哭...
「額娘...春光沒有了..胤禛該死..該死...對不起...」
「六,你..你哄哄爺吧..」柴玉急的直跺腳,焦急催促道。
呂雲黛愣怔片刻,張開的雙臂緩緩合攏,抱緊四阿哥,溫聲細語在他耳畔安慰:「四阿哥乖,不哭不哭。」
「額娘..」
「...哎,額娘在這,乖孩子。」
柴玉:「??」
他總覺得暗六這傢伙趁著爺意識不清在褻瀆主子,可他不敢吱聲,他從未見過四阿哥如此絕望的啜泣。
可憐的爺,定委屈的難受,才會病倒,才會崩潰的哭。
呂雲黛從未見過四阿哥如此脆弱無助的可憐模樣,一滴滴眼淚不斷砸在她的臉上。
她的眼角莫名酸澀,心口酸楚的要命,忍不住伸手去擦拭他四阿哥染淚的眼睛。
兀地,她的手被四阿哥抓緊,貼他的臉頰上。
眼見四阿哥止住哭聲,合眼入睡,她不敢亂動,乖乖躺在床榻上。
一整晚,四阿哥都抓著她的手掌,趴在她身上,天將破曉之時,呂雲黛眯瞪著眼睛正有些困頓,忽然被一陣難以啟齒的觸感驚醒。
清晨時分,男子身上都會產生一種羞恥的現象,四阿哥也不例外。
此時她渾身繃緊,瞪圓眼睛,呼吸都忍不住變得急促。
為了照顧主子的顏面,呂雲黛體貼的將昏睡的四阿哥翻轉到床榻一側,飛身離開床榻。
她前腳剛離開幔帳,胤禛就陡然睜開眼,他悄然側身,繼續假寐掩飾尷尬情緒。
柴玉揉著惺忪睡眼,輕手輕腳來到四阿哥床邊,確認爺不再發燒,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折騰一整晚,呂雲黛又累又困,於是取出小竹片含在口中。
暗衛們也是人,也需要吃飯睡覺。
只不過暗衛就寢規矩頗多,需口含竹片,還需用冰冷的佩劍當枕頭,用最難受的睡姿保持半睡半醒的淺眠狀態,方便隨時備戰。
同時口含竹片還能防止暗衛說夢話和打呼嚕磨牙,以免發出任何聲響。
紫禁城裡的房梁寬敞,她睡的更舒服些,半夢半醒間,聽見四阿哥吩咐讓她歇息到午時。
她疲累點頭,闔上沉重眼皮。
臨近午膳之時,呂雲黛在房樑上坐起身來,伸了個愜意的懶腰。
一低頭,就瞧見值白班的蘇培盛正在準備午膳,四阿哥則端坐在書桌前看摺子。
四阿哥清明之後即將入朝堂議政,康熙爺和太子爺這些時日開始安排他處理一些瑣碎的政務。
「四哥,您終於回來啦~」熟悉的軟糯的聲音傳來。
呂雲黛嘴角溢出笑意,這小祖宗怎麼來了?
「小十三,功課是否做完?拿來給四哥檢查。」
胤禛放下奏摺,板著臉朝著十三弟嚴肅說道。
康熙爺讓四阿哥教導十三阿哥胤祥算數,於是這些年在阿哥所里,冰塊臉四阿哥身後時常跟著一條黏人的小跟屁蟲。
六歲的十三阿哥開春即將入南薰殿蒙學,也只有他才敢在四阿哥面前嬉皮笑臉。
「這是四哥給你準備的新春禮物。」
「多謝四哥!四哥對我最好了!」說話間,粉雕玉砌的十三阿哥湊到書桌前,打開華麗錦盒。
呂雲黛好奇的偷眼看向錦盒,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不愧是小古板四阿哥,送給十三阿哥的新春禮物竟然是一整套孤本算籌練習卷。
「可喜歡?」
「喜歡...」胤祥快哭了,四哥每回送的禮物都和學功課有關,他正欲哭無淚,小腦瓜子卻被四哥揉了兩下。
「昨日問過師傅,說你近來學習刻苦不曾懈怠,四哥明日帶你去逛護國寺廟會如何?」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四哥最疼胤祥了,嗚嗚嗚我早就想去護國寺廟會了...」胤祥激動的抱緊四哥大腿。
「咳,小十三,君子當儀態端方雅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嗯吶,胤祥記住了,四哥四哥,阿六呢,阿六進宮了嗎?讓她陪我玩一會可好?四哥四哥,求您了。」
胤祥仰頭朝著房樑上逡巡。
「好。」
聽到四阿哥的命令,呂雲黛飛身躍下房梁,屈膝跪地給十三阿哥請安。
「奴才阿六,給十三爺請安。」呂雲黛壓下滿心雀躍,始終保持面無表情。
「照顧好十三阿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