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南海航行的很多福船為了輕便裝貨,很多用的都是杉木、松木之類,一撞就碎。
而這樣的想法在四面八方全部都出現了大魏帆船的影子之後,迅速破滅。
他只是個商人,他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死的。
遠遠的,荷蘭人的船上揚起了象徵投降的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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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松和鄭森還在船艙的隔間裡休息,安慰才三歲的弟弟。鄭一官給的籌碼足夠荷蘭人,在即使不夠寬裕的船艙中也給這母子三人空出一間不錯的房間。
但是沒多久,船艙的房門被敲響。
鄭森疑惑的上前開門,一打開門就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眼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對著他露出一個有些欠扁的笑容:「鄭森,好久不見!」
從小就在平湖港長大,原本以為逃出生天,馬上就要前往父親的地方,和父親相見的鄭森感覺到了一種來自世界的深深惡意。
宋時沒理小男孩破碎的心情,饒有興致的懷著一種體驗反派的惡趣味,對著房間裡的田川松溫柔的笑道:「田川松小姐,我來接你了!」
房間裡的母子陷入深深的沉默。
而此時志得意滿扮演反派角色的宋時不知道,在剛剛駛離平戶港那片混亂之地的大魏船上,胡泉也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第75章 天草六郎將田川松母子三人請入了船倉……
將田川松母子三人請入了船倉休息之後,宋時看著甲板上昏迷不醒的少年,有些懵逼。
旁邊的陳漁也看的一時語塞:「不……不是!胡泉,你解釋一下啊?!」
跟著胡泉一起去執行任務的丘壑看天看地,眼神遊移就是不和大家眼神直視。他勸過了,但是胡泉級別比他高,根本不聽他這個小卒的啊!
胡泉這時才收斂了臉上得意的神色,上前把那個少年的臉擦了擦,不過他手上沒個輕重,連人家的臉皮都擦紅了。
「沒認出來嗎?這是之前那群人遊行的時候最前面喊話的那個小子,我看他之前在前面說話還挺有感染力的,而且松浦氏的人和他們對打的時候,很多的浪人武士都在拼命要護住這小子,那一群人最後就只有他跑了出來,我覺得他說不定會有用,就順便撿回來了……」
宋時看著對方通紅的臉頰和顫抖的眼皮,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就胡泉那個手勁,想必這少年也是忍的相當辛苦了。
還是陳漁一把拎起了對方:「醒醒,再裝下去,我就把你丟下去餵魚!這裡離平戶港的距離,你是絕對游不回去的!」
胡泉這才反應過來,倒抽一口氣:「好傢夥,你小子敢騙我?」
刷的一下,他就抽出了腰間的刀,對著那個少年,一副要直接動手把他劈成兩半的樣子。
少年連忙用磕磕絆絆的漢語求饒,那奇怪的發音,一聽就能知道他是日本人。
胡泉直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寒光逼人,刀鋒灼灼,少年壓在耳畔的髮絲都被削掉了幾根,嚇得對方立馬站定了不敢再動。
「你叫什麼名字,先說說你是什麼情況吧!」宋時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看著還有些稚嫩的臉,身量因為瘦弱而顯得有些單薄,低垂著眼看著有些可憐,但是想到之前他站在那群流民前面,架著旗幟遊行的樣子,又覺得不該如此。
天草六郎不敢抬頭看他們,只能低著頭看著他們的漢履,十分乖覺的道:「回大人,我叫天草六郎,原本只是島原藩的一個農戶,只是全家都是信奉「布道兄弟會」的信徒。最近幾年連年災荒,莊稼根本長不出來,但是島原藩的藩主不但不減稅還要加大徵收和勞役,不僅如此,他們還要毀掉所有的布道兄弟會的教堂,我們村裡的那個傳教士為了守護教堂被一起燒死在教堂裡面了。」
「他們還挨家挨戶的抓人,只要是信仰布道兄弟會的就要抓走,我父親被他們抓走後一直沒有回來,田地里長不出吃的,但是藩主還在催我們交糧,我們只能離開家鄉到處流浪,好不容易在平戶港又找到了布道兄弟會,我們在剩餘的教會人員的安排下才到處抗爭,想要找回我們的家人……」
天草六郎說的懇切,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了起來,語氣里對於島原藩主的恨意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