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根本不滿口之乎者也,說的東西簡單又清晰一聽就懂。
「我爹有事,你爹找野菜去了,我看著你。」賀章把昨晚學的那些字在另一邊的石板上全默寫了一遍,對照了一下,一個錯的都沒有,不由的升起一股志得意滿之情。
過目不忘!
不愧是我!
然後看到旁邊的小豆丁,想到對方認識的字肯定比自己多的多的多,這一點得意迅速消退。
想到這裡他丟了木棍,有些意興珊闌起來。
他懶懶的伸了個腰,剛要站起來就看到破廟門口來了兩個男人。
那兩人還沒湊近渾身上下已經飄來一股異常難聞的味道,背上還背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袱,不時有暗色的血跡從上面滴落。
他們手上還握著兩把血跡斑斑的鐮刀,目光陰鷙又肆意的看著裡面的兩個小孩,發現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漆黑的牙齒上還殘留著來歷不明的血絲。
賀章原本慵懶隨意的神情迅速收斂,變的冰冷默然,一個健步跨到宋時前面,擋住對方看向宋時垂涎的目光。
從無數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賀章最明白不過對方的身上是什麼味道。
那是屍臭。
不用多言,賀章抽出了手中的長刀,對後面的宋時道:「躲到神像後面去!」
話音未落,他先發制人,直接揮刀對著那兩人砍了過去,他的刀很快,也很沉,沒有一絲猶豫。
對方沒想到眼前明明應該是盤中餐的鴨子居然還跳起來咬人了,驚愕之下忙不迭的連忙往後躲去。
另一個還直接把手上血淋淋的包袱也丟了出去阻止賀章揮過來的刀。
賀章神色冷漠,劈開包袱,露出裡面泛著白的血肉,刀鋒不改直接對著其中一個人的脖頸揮去,雪亮的刀光映入對方視線,就此成為他在這個世界看到的最後一抹光影。
他的頭顱高高飛起,然後落在一旁,而此刻另一人才反應過來,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一個照面,他的同伴屍首分離,以為遇上了一次加餐,沒想到卻被一個少年如同切菜砍瓜一樣收拾了。
他大聲求饒,但是賀章並沒有絲毫的手軟。
來人後退的動作很快,但賀章的刀更快,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無情的刀鋒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道擦過了第二個人的脖頸。
還一個轉身避開了血霧噴濺的方向,姿勢熟練無比。
一個照面,就解決了兩個成年男人。
賀章看著滿是血污的破廟,不爽的嘖了一聲,對於從小歷經生死的他而言,這些不過是司空見慣的經歷。
乾淨利索的處理完來人,原本冷漠到極致的表情,恢復了一絲少年的天性。
然後轉身看著目瞪口呆的宋時:「解決了,快出來,我餓死了,我們去把你爹找回來做飯吧。」
宋時:……
那雪亮的刀光還印在她的目光中,剛剛還冷酷果決的人已經恢復了少年的樣子,仿佛片刻前的殺戮只是簡單的晨間運動。
她的目光落到了被賀章砍成兩部分的包袱一角,那眼熟的花色襁褓讓她忍不住想作嘔,她的大腦拒絕思考那是什麼。
世道的殘酷性,再一次在宋時的眼中驗證。
她沒有資格去譴責什麼,她只能不斷的適應。
「這個能教我嗎?」
宋時看著賀章還在擦拭的雪亮刀鋒突然開口。
她不想變成這樣的屍體,也不想變成包袱里血肉。
她想活下去,她想護住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