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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用任何惡意角度,去揣測宴北辰,都構不成,他真實惡毒的十分之一!

赤姜也站在偏殿,此刻聽完少年的話,立馬感同身受,恨不得替他辯解。

赤姜連連感慨,多麼感人的優秀少年,捨己為人。

世風日下,雖然宴師弟出身不好,但怎麼可以因此歧視他,令魔寒心?

這次冤枉宴師弟,下次危難時刻,誰還敢出手幫助別人呢?

一連串自問,表明赤姜不再是欺凌弱者的小霸王,他棄暗投明,決定替弱者主持公道。

赤姜沒有表態,只陳述已知事實:「畫酒,你確實中了幻毒,是星君出手,替你解的毒。」

寥寥幾語,卻也變相表明,他認同宴北辰的說法。

畢竟宴北辰神態真誠,言辭懇切,挑不出任何漏洞,讓人無從生疑。

再者,很多弟子更相信眼見為實。

逍遙墟的師姐面露為難,還是選擇站出來,對畫酒說:「師妹,當時天坑異動,法印鎖住內部靈力,我們都沒辦法下去。確實是這位宴師弟,冒著生命危險,將你從天坑底背上來的。」

師姐相信畫酒沒有說謊。

但她同樣無法理解,一個心思歹毒的人,怎麼可能在那種危急情況下,不顧性命,主動提議,救別人上來?

權衡一番,師姐不願冤枉好人,也認為是毒素讓畫酒產生幻覺,將惡鬼看成宴北辰,才會產生誤解。

師姐的疑慮,也是畫酒想不通的地方。

畫酒也不理解,為什麼宴北辰要救她。

要是換個人對她說這些話,畫酒還真有可能相信,懷疑是自己記憶出錯。

但他是宴北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實在太了解他的為人。

利益才是打動他的唯一要素,所有的偽裝,都另有圖謀!

畫酒敢肯定,她身上一定存在,某種足夠打動他的豐厚利益,讓他不惜大動干戈,也要演這一場戲。

反正,她根本不可能,再信他的任何鬼話!

畫酒本以為,那日一別,他已經死在刑罰台。不承想,他被靈境宗救走,還改頭換面,成了神界弟子。

這一切匪夷所思,偏偏都發生了。

畫酒意志堅定,不會再次上當被矇騙,不代表其他人也行。

眼見畫酒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明,大家都更願意相信宴北辰。

魔族分裂,剛打了敗仗,對神族威脅不大。

雖說宴北辰以前是魔族質子,但現在改邪歸正,成為仙門子弟,會劍奪魁,踏入神界。

如果僅因為畫酒一面之詞,就公然處死他,無疑在挑戰整個神族制衡五族、賴以生存的根基。

沒人敢這樣做。

畫酒有苦難言,不願讓宴北辰輕易逃過責罰。

難道要告訴眾人,說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宴北辰以後會變成邪魔,和神族開戰,還打贏了神族?

現在神族如日中天,根本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事。

大家只會把她當瘋子,認為她神志不清。

想到這裡,委屈湧上畫酒心頭。

她知道宴北辰的所作所為,卻無法審判他,只能憤怒無助,緊緊看著他,眼神寫滿偏見與怨恨。

明明做了壞事,憑什麼可以不被懲罰!

宴北辰不明白她濃郁的恨意,只在心裡盤算,該如何拿回往生骨。

往生骨已經徹底融於畫酒體內,無法用蠻力取出,只能讓她心甘情願還給他。

與此同時,還不能讓神族,知曉往生骨的存在。

嘖。

真是麻煩。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不能再激怒她了,否則拿回往生骨的事,會越發困難。

正斟酌如何收場時,偏殿外,銀袍少年繫著月白披風,迎風走進來。

眾人視線都看過去。

少年如松如玉,不折不屈。

黑髮用玉冠束起,簪著一根白玉,眉眼清雋,仿佛誤入濁世的翩翩公子。

眾人斂目退讓:「珈澤殿下。」

珈澤走進來,了解完事情經過,垂眸看向依舊不忿的畫酒。

畫酒規規矩矩喊了一聲:「珈澤師兄。」

她足踝有傷,珈澤沒讓她起身。

珈澤是松雨司正的得意弟子,本就代行判罰之權,見他到場,眾人主動將評斷是非的權力,讓渡給他。

珈澤沉思片刻,另闢蹊徑,給了個折中方案:「私闖惡鬼天坑,畫酒與宴北辰,二人各罰靈鞭一百,分十日笞完。念在畫酒是為救人,且也負了傷,便去藏經閣,抄十日經書抵過。」

少年芝蘭玉樹,聲如碎玉,條理清晰,在場神族,沒人質疑他的決定。

此番判罰,有理有據。

惡鬼天坑上方,覆蓋四位天君合力設下的法印,即便弟子清剿鬼氣,也不該靠近那裡。

所以兩人私闖,細究起來,確實都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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