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話,為什麼不喊出來呢。」
他循循善誘,「乖,你喊出來,我說不定放你出去。」
但畫酒別過腦袋,避開他的目光。
這種無視令他心煩,忍不住動手掰正她的臉:「阿七,真的不想說什麼嗎?」
隨便說什麼都可以,比如她喜歡他,比如她從來沒有想殺他。
「你刺殺我的事,以為就這樣過去了?」他冷聲提醒。
畫酒睜開眼睛,額發已經被汗水濡濕。
她不知道的是,這幅模樣落入青年眼中,有種別樣的美麗。
在他的注視下,她無聲啟唇,一陣沉默後,依舊無話可說。
「還是說你真的很想死?」
他忽然動手,狠狠掐住少女的脖子。
那裡很脆弱,似乎再用力一些,就會被折斷。
想死的話,那他成全她好不好?
這樣一來,皆大歡喜。
終究是求生意志更勝一籌。
少女神色痛苦,抬手拉住他的掌,整個人都在顫抖。
宴北辰鬆開了手。
劇烈咳嗽後,她問:「我說了,你會信我嗎?」
他誠實答:「不一定,你試試看,也許我比你想像中的更好說話。」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辦不到呢?」
他不想殺她了,只想吻她。
畫酒承受著他灼熱的吻,冷不丁開口:「如果我要你殺了青瑤,你也會答應嗎?」
第46章
話音落下, 他單手撐在她耳側,像在按耐些什麼,沉默得可怕。
畫酒側目盯著那隻手, 皮膚冷白,青筋格外明顯,無聲彰顯主人的怒意。
她沒被震懾住,輕輕搖頭:「你不是想聽我的解釋。你認定的事情, 根本不會輕易改變。你只想看我求你,向你低頭。」
「說與不說, 結果都是一樣的。」
灰心至極時,少女挽出無奈微笑。
宴北辰漆黑的瞳仁緊鎖著她,看起來厭惡至極。
不一樣,他想。
這種時候,他願意聽她說話,什麼聲音都很動聽。
可她說出的話總是帶刺, 想扎穿他的手,讓他鮮血淋漓, 讓他把握不住。
帶刺的鮮花, 危險得賞心悅目。
但前提是,他養出這些刺,是希望她拿來對準別人, 而不是用這一套,來對付他。
青年覺得慍怒,並不知道對畫酒而言, 整個世界都灰撲撲的。
她已經卑微得埋進土裡, 濕潤泥土壓在頭頂,讓她喘不過氣。
哀求?
再哀求也不會得到想要的, 不如不求。
等到一切結束,青年起身離開,衣衫四處散落,滿地狼藉。
畫酒慢吞吞撿起來穿好。
哪裡都痛,只好想點高興的事。
想了很久,少女的眼睛依舊毫無神彩,滿心苦澀道:「真好,又多活一天。」
*
魔宮四面的牆都在透風,沒有消息瞞得過賭坊那群男人。
根據內部可靠消息,幽冥州王厚著臉皮上奏,想將女兒嫁給宴北辰,還只求魔後之位。
說到這裡,有人嗤笑出聲:「那老傢伙做什麼美夢呢,沒見魔宮那位把那神女捧多高?」
也有不贊同者說:「我倒認為,幽冥州王就是因為這個急的。因為赤蓮的關係,這些年幽冥州可沒少被打壓,眼看著又要來一位神族魔後,他能不上火嗎?」
「上火也沒用啊。誰叫他沒本事生個好女兒叫青瑤,還恰好救過那位呢?」
說話的男人聳肩一笑。
以上是激進派發言。
激進派只會嘲笑,相比之下,溫和派接受能力就好得多,前幾日就抓緊時間開盤,賭注是「蘇小姐和神女,究竟誰能成為新魔後?」
說實話,這個賭注也沒什麼懸念。
大多數籌碼都堆在屬於「神女」的區域。
少部分壓「蘇小姐」的,都是為了讓局面看起來有得玩。
溫和派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老魔頭,心態四平八穩,沒什麼能驚到他們。
但那天還真是把他們驚到了。
本來大家聚在二樓,臨時起意開了個小盤。
周圍人也不是很在意,各自忙自己的。
甚至有人戴著鬼面具,閒坐窗台,來賭坊眺望風景,壓根沒往這裡看一眼。
一切都在溫和中進行。
直到快要收尾,那個看風景的忽然走過來。
在溫和派莫名的目光下,那人壓下十塊玄紅籌碼,頂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