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嗎?可青瑤沒說是她推的。
青瑤沒有趁機揭穿她的身份,已經令人意外,甚至還主動替畫酒解釋,錯不在她。
善惡之分,一目了然。
畫酒都幾乎覺得自己卑劣。
直到她看見,兩人離開時,青瑤落後宴北辰一步,忽然在院門處靜靜站立,轉過頭朝她恬靜一笑。
那是獨屬於勝利者的姿態。
第40章
這招青瑤屢試不爽, 從沒失敗過。
明明拿捏著畫酒最致命的弱點,卻懶得一舉殺死她。
現在揭穿她,那實在太沒意思。
她就是故意折磨她。
她的人生已經糟糕成這樣, 活得痛苦,又怎麼能讓畫酒好過?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在院門的得意回眸,似乎徹底把畫酒逼瘋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兩人, 畫酒才收回目光,盯著腳下泥土, 抓起一捧,緩緩說:「好討厭。」
——她最喜歡的人,抱了她最討厭的人。
那一幕簡直成為畫酒的心魔。
她忍不住想,為什麼青瑤喜歡的,就要讓給她呢?
從小到大,她一直讓一直讓, 什麼好東西都是青瑤的。
讓到最後,連命也讓給了她。
可青瑤還是不滿意, 現在連宴北辰也要搶。
好煩。
好累。
好髒 。
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喜歡一個人總是計較太多, 討厭一個人也總是計較太多。
畫酒很頹廢,心中明鏡般通透,其實那些東西不是她讓給青瑤的, 而是搶不過青瑤。
她預感到,宴北辰也要離她遠去了。
當人真累,不如當朵自戀的蘑菇, 誰也不看, 只關心生存問題。
在她陷入痛苦時,一個陌生小侍女在院外四處張望, 發現沒有旁人,才快步跑到畫酒身前說:「赤蓮夫人要見你!」
說完她就跑開了。
要是小侍女不提,畫酒都快忘記赤蓮的存在。
她想起宴北辰無意間提過,那座牢籠固若金湯,即便無人看守,赤蓮也無法逃出來。
攤開手掌,掌心赫然出現一張紙條——是剛才的小侍女塞給她的。
紙條上寥寥七字。
看完內容,畫酒兀自笑笑,覺得今夜有必要去地牢見赤蓮。
地牢並不難找,只是避開巡邏的侍衛有些麻煩。
畫酒費了些時間來到赤蓮面前,沒急著開口,反而將周圍環境打量一番,才開門見山問:「赤蓮夫人,有什麼事直說吧。」
赤蓮毫不意外。
她知道畫酒一定會來見她。
那張字條上的七個字,寫的是——星州小帝姬畫酒。
赤蓮也不廢話:「替我殺了宴北辰,否則你今日拿到的紙條,不用多久,就會出現在宴北辰手中。」
她在用畫酒的身份威脅。
畫酒輕輕笑了。
看見那張字條時,她就明白,是青瑤先一步見了赤蓮,把她的身份給透露了。
不然的話,實在想不通,赤蓮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隔著牢籠,畫酒看著她:「那青瑤應該告訴過你,我沒有神心。」
連活下去都很費勁,更別說刺殺宴北辰這種高難度的事。
當然,即使她有這個能力,她也不願意。
赤蓮沒有反駁見過青瑤的事,掌心凝出珠血:「這是赤州血咒,把這個混進他的飲食里,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這一點,你總是辦得到的吧?」
「別告訴我,身為宴北辰的未婚妻,你連他的飲食都接觸不到。」
赤蓮出言嘲諷。
畫酒沒有辯駁,凝神盯著她遞來的珠血,抬掌接住。
她聽說過赤州血咒,珠血一旦入體,施咒者和中咒者就會一同死去。
也就是說,只要她讓宴北辰服下珠血,他和赤蓮就會一同斃命。
看起來是樁不錯的買賣,不過是針對青瑤而言。
畫酒拿走了珠血。
*
在她離開後不久,青瑤從暗處走了出來。
赤蓮看向她,遞出真正的珠血,卻在即將觸及青瑤掌心時收手:「我能相信你嗎?」
青瑤並不著急,笑吟吟道:「我同樣憎恨宴北辰,如果不是他,我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再說了,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別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捨不得死。」
赤蓮最終交出珠血,抬眸問:「我不明白,既然你不相信她,為什麼非要她來一趟呢?她不是你名義上的妹妹?」
「噓。」青瑤抬起食指,抵住紅唇,「你不都說了嗎,只是名義上的。從她與邪魔勾結那天起,她連名義上的,都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