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敢動。
畢竟王火殿失竊,非同小可。
恰好此時,另一隊侍衛聞訊趕來,說已經在別處抓住逃走的刺客。
眾人這才連忙退出去。
鬧劇止歇。
燭火重新熄滅,黑暗中,男人穿好衣服,翻身下榻。
借著微弱的光,畫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覺今晚的事與他有關。
果然,第二日清晨,王火殿失竊的事就鬧得沸沸揚揚。
王火殿中,供奉著顧州上千年的紫色王火。
而王火之下,是顧州王室圖騰紫夜來的烙印。
整個顧州,只有顧州王擁有使用紫夜來烙印的權力。
效用和幽冥州的子母蠱差不多。
都是控制人心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王火烙印失竊可不是光彩的事。況且兩名刺客都已擒獲,王火烙印也沒有流出去。
顧夜沉著臉,下令嚴禁再討論此事。
但消息再嚴實,還是難免傳出來些枝末。
於是畫酒有幸聽見,這次還是多虧費廷大將軍料事如神,忌憚最近都沒有露面的宴北辰,警惕非常,在他可能現身的地方,提前布置好陣法機關等著。
不過可惜的是,宴北辰還是謹慎,來的只是兩個不起眼的影衛。
兩個影衛,一個當場被射殺,另一個也沒來得及逃出王庭,被侍衛抓獲。
抓住的那個,也沒拷打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服毒自盡了。
綜合所知,畫酒想到的,卻是另一種情況:
她知道,昨夜宴北辰一定親自去了。
說不定還成功取到了王室圖騰烙印。
而那個被抓的影衛,也完全有機會逃出去,只是為了保護宴北辰,權衡之下主動現身。
這些,才更加符合她所知道的信息。
*
春夏交替的時節,王弟夫人病了。
聽說是侍衛夜闖寢殿時,害她著了涼。
畫酒病得迷迷糊糊。
沒心思關心宴北辰早出晚歸的事,不知道他忙些什麼。
等病終於好起來,已是初夏時節。
畫酒收到一封信,是費娘子的,來邀請她觀賞顧州燈會,說很熱鬧。
畫酒想起這事,認真挑了條輕便的淺黃薄裙,裙擺處攢著叢叢格桑,熱烈俏麗。
到王庭宮門,已有馬車等候。
費娘子掀開轎簾,懷裡抱著個嬰兒,笑意盈盈,讓畫酒上車。
上了車,費娘子輕拍著襁褓里的小嬰兒。
「小孩子鬧騰,夫人別介意。」
盯著小嬰兒,畫酒彎起眸子搖搖頭,認真道:「他不吵,很可愛。」
小孩子就這樣,嬌氣又可愛,一沾手就犯困。
睡覺前最必要的步驟,就是咿咿呀呀鬧騰撒嬌,讓大人哄好,才肯安靜入睡。
費娘子輕拍著,哼起鬨睡小孩的歌謠。
她側過半張臉,像皎白溫和的月色。
畫酒看著那張溫柔的側臉,眼裡躍動著奇異的期許。
她微微繃直脊背,認真又虔誠,如同凡人敬奉神明般,目不轉睛望向費娘子,聽著她口中輕哼的歌謠。
可惜一曲還沒唱完,小孩子就睡著了。
軟軟的臉蛋像棉花麵團。
怕打擾畫酒,費娘子沒有再哼下去的打算。
畫酒卻輕輕扯住她的袖擺:「費娘子,能唱完嗎,真的很好聽。」
語氣輕得像絮,讓人不忍心拒絕。
費娘子也沒多問,微笑著,用世上最溫和的語調哼完歌謠。
溫柔得不像話。
尤其是歌謠的最後一句。
畫酒求解:「可以說說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嗎?我不太懂。」
「母親的寶貝,快快入睡。」費娘子輕聲解答,眸光如湖水般平靜。
畫酒重複一遍,凝出笑來,「真好聽。」
「最後一句是韓州古語,夫人不懂很正常。」
費娘子解釋,其實她是韓州人,在湖邊浣衣時,偶然撿到受傷的費廷。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兩人日久生情成婚,她隨費廷一同來到顧州定居。
馬車搖搖晃晃,駛到擁擠的夜市,行車不便。
兩人下車步行,身後跟著數位僕從。
河岸楊柳依依,街道垂掛著數排小燈籠,像一隻只熟透的柿子,偶爾隨著夜風搖擺。
畫酒望著那些小燈,目光轉向遠處放飛燈的人群。
他們有的戴著鬼面具,有的簪著花,手腕上都繫著細細的線,線的另一頭系在天空的浮燈上。
下方人群一跑一動,天上那些燈,便被牽扯著,像一團團鬼火飄動。
瑰麗奇異,像濃墨重彩的畫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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