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恆彈我腦門,說:笨笨的。
你不是只能對我一個人說笨笨的嗎?
為什麼換一個人也可以?
我真的搞不懂。
看到那個字的時候眼淚像水頭一樣流,非常狼狽。
我尋思著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咋看個聊天記錄能哭個三天三夜。
但是真是好難過。
我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所以跟個受虐狂一樣一點一點地把他們的聊天記錄翻個完整。
我沒有截圖,也沒有錄屏。
如果要保留證據,大撕一場然後罵街地吵著分手離婚,那太難看了。
好吧,主要是我當時真不敢信。
這算出軌嗎?
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判斷。
他們一開始的聊天很正常,基本都是文件收發和信息傳達。
不知道到底哪一天開始,關係就熟稔起來了。
可能是陳哲一開玩笑地問他「今天還是不吃內臟嗎不挑食的陸總?」
可能是陸信恆一聲不吭甩過一個樂隊的門票連結給他,然後收到對方可愛的表情包和驚喜的「謝謝陸總!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樂隊啊啊啊啊。」
也有可能是我發現他們並不是每天都在聊。
中間有很多陸陸續續斷了很久的聊天。
後來我發現那是他們一起出差的時候。
真是操啊!!
平心而論,其實他們的對話完全沒有逾越的地方。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或許可以當作關係很好的朋友。
可是陸信恆你是個gay。
你還有老公。
你跟男秘書天天發這種日常又熟稔的信息到底什麼意思?
他參與你的日常還不夠嗎?
他在你生活里的占比還不多嗎?
我一邊發抖一邊反胃。
我想到之前陸信恆給我報備日常。
他給我發午餐晚餐,講哪個好吃哪個難吃,又說好想回家吃飯。
但每一頓都是陳哲一為你點的吧?
在你向我發照片報備之前。
早就有另一個人跟你討論和決定過你的飲食。
我想到他出差給我髮漂亮的日落。
他說:好想和你一起看。超漂亮。
可是放下手機呢?
那一刻,跟你並肩看日落的,到底是誰?
我自虐一樣把聊天記錄翻來覆去地看,然後不受控制地想像。
我操啊。
我一直以為自己沒那麼愛。
那麼多年了,誰還如膠似漆的。
但是在翻他倆的聊天記錄的時候,我發現我居然能記得清楚每一個時間點。
最清楚的是陸信恒生日那天。
過了零點我倆一起吃蛋糕吹蠟燭,然後大幹一場。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在床上賴了好久,跟陸信恆差點又擦槍走火。
好不容易推開趴在我身上狗啃的他,我逃命一樣先去衛生間洗漱。
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坐在床上發信息。
我當時調侃,講:生日也要回郵件啊?
陸信恆搖搖頭,收了手機,又湊過來親了一口我,說:「太多祝福了,挑幾個回復呢。」
我陰陽怪氣地撇嘴:「太~多~祝福~了~」
陸信恆又摟著我親,黏黏糊糊地:「老公的祝福最重要。」
我操我操我操。
原來當時回的是陳哲一。
確實只是回復祝福。
陳哲一熱情洋溢地給他打了小作文,大意是感謝陸信恆的提攜、這一路成長離不開陸信恆,也非常珍惜兩個人公事的日子,希望陸信恆以後越來越好——諸如此類。
陸信恆回他:謝謝。
然後陳哲一秒回:給你準備了禮物!非常非常特別,你肯定猜不到!
陸信恆問:那副畫啊?
陳哲一很震驚地:我靠?你怎麼知道?
陸信恆的語氣帶了嗤笑:就你,我還猜不到?
哎我操。
看到這裡我就握著手機跳下了床,衝去衛生間大吐特吐。
吐得喉嚨發痛,眼淚唾液流了一臉,很狼狽。
我抬起頭,看見鏡子裡眼睛和鼻子都紅著的自己,抖得不像樣。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呼吸。
有一個問題很蠢。
但我當時腦海里確實只有那幾個字:
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