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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刑游扔進一個深山農村,託付給一家村民,讓刑游自生自滅。

當然有保鏢和助理跟著,但被命令不涉及生命安全的時候不會出現,因此像鬼魂一樣悄無聲息軋入村莊,刑游知道也不管。

那是真沒手機,沒網絡,沒錢,沒飯吃。

刑游的書包只有一個日記本、一支筆,兩條毛巾,還有自己的牙刷。

那戶人家是貧困山村裡的極致貧困戶,爺爺腿腳不便,下床都是難事,母親遠走高飛去尋找新人生,父親酗酒賭博一年到頭不回家,剩下一個女孩姐姐和一個男孩弟弟。

弟弟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比刑游小三歲,但基本聽不懂人話,有時候正常吃喝拉撒都不會。

姐姐見到刑游來,眼神冷冰冰的,問:「是《變形計》嗎?」

不是。沒有節目組,沒有攝像頭。刑家早就溝通過,這是一份金錢交易。姐姐那樣問只是想嘲諷一下他。

刑游態度很平靜,只是說自己來住兩個月,把他當苦工就好。

姐姐便點點頭,讓他去做飯、洗衣、砍柴。

刑游不會砍柴,一塊木頭在手裡被弄得亂七八糟,姐姐很生氣,罵刑游真是富人跑來玩遊戲禍害窮人。刑游便說,對不起。

他態度很好,學習能力又快,一周過後基本的農活就都會了。

刑游做飯還不錯,在英國住了一年練成的,照顧一家三口人不同飲食習慣,粥煮爛一點給爺爺,到鎮上用挖來的紅薯換了些白糖,弟弟的那碗就撒點白糖。

他問姐姐:「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姐姐皮笑肉不笑,問:「白粥能有什麼口味好說?」

刑游慢慢地把炒青菜端出鍋,他已經學會種菜、擇菜,還能幹很多力氣活,幫了姐姐不少忙,跟一周前大不同,灰頭土臉的,可是眼睛裡那股氣和神光還在,很堅定。

他說:「有的,稀一點,濃稠一點,加鹽或者加糖,還可以加青菜一起煮。你要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刑游意有所指,姐姐當然聽得懂,可是她沉默了一會,說:「我們家不是一直有鹽有糖的。」

刑游語氣平靜:「我再多干點活賺錢就有了。快要農忙,我還可以幫人割稻子,鋤地。我昨天去幫陳大嬸掰玉米,還修了她家電視機,她給了我半袋白米。」

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半個月前在倫敦錦衣玉食,打火機都要用鑲鑽的,如今居然在一個紅磚和爛泥堆起的破房子裡鄭重介紹自己的勞動價值是半袋白米。

姐姐突然哭了,問:「你兩個月後就要走嗎?」

刑游冷靜得殘忍,說:「是的。」

姐姐哭了一會,擦乾眼淚不講話了。

刑游卻說:「你想走的話,我可以幫你走,像你媽媽一樣。」

姐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把旁邊痴傻的弟弟嚇一跳,開始尖叫,而她就在這份尖銳的童音里罵刑游:「我還有弟弟和爺爺,你有沒有良心啊大少爺?」

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被人罵過的刑游抬起眼,笑了笑,問:「那你怎麼辦?」

他說:「你照顧你弟弟,照顧你爺爺,盡善盡美,確實很值得讓人感動。但是你怎麼辦呢?你的人生怎麼辦?」

這種話簡直殘忍的過份,姐姐簡直要崩潰,跟著弟弟一起尖起了聲音:「我還有人生可言嗎?我沒有選擇,你知道嗎?你不要再這樣高高在上跟我說話了,我要是有得選我一定不會再投胎來到這裡的。」

刑游輕車熟路地摸弟弟的頭,又抱起來晃他的身子,安慰性地將尖叫聲哄停,然後說:「我現在給你選擇。」

喻越樂聽得心驚膽戰,不敢想像這是一個初二的少年講出來的話,眼前的麵條都吃不下了,跟刑游在同一個飯桌上,有點與那個女孩感同身受。

他說:「刑游,你真是蠻殘忍的。」

殘忍的刑游在那個奄奄一息的家庭待了足足兩個月,身上全是被樹枝刮傷或者從山溝上摔下的淤青,有一次幫人修割稻子的機器,還割傷了小臂,血淋淋的一大道口,被村裡的男人開摩托送到鎮上的診所包紮。

助理像鬼一樣出現,對刑游講:「我已經向邢總和鍾局匯報。」

刑游面無表情,只是說:「我不會提前回去的。」

他每天上山下河,熾熱的太陽灼傷他的背,好幾次被燒傷,像蛇皮一樣蛻了很淺的一層,回來後自己摘藥煮來敷。

姐姐已經跟他很熟稔,心疼地一巴掌拍他腦袋,有些哭腔地罵他:「你滾行不行?你不要再犟下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作踐自己。」

刑游感到奇怪:「這樣算作踐嗎?可是這樣的日子你們過了那麼多年。」

刑游真不是可憐他們,他是直白地陳述,但語氣總有種憐憫的恩賜,這種恩賜是他們這些富人公子無法自我意識到的。於是姐姐很崩潰,講:「你真是快滾好了。」

刑游才不滾,他正是長身體有力氣的時候,能幹太多力氣活,一口氣在兩個月里給他們家攢了四大袋白米,還能每周都去鎮上買一次豬肉,回來給大家炒菜,甚至比姐姐更好照顧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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