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來搭話是一種錯誤,喻越樂是個正常人,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癖好。
他這個時候有點悔恨自己過分的好奇心,卻又不好就這樣貿然地又告別離開,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了一分鐘,終於也抬起手喊了一杯酒,藉機低下頭掏出手機給刑游發信息。
他得意洋洋,講終於可以放鬆了,不必再通宵改策劃項目書,也不用下了課急匆匆趕去開會。
刑游回的很快,對他進行了恭喜祝賀,然後問:「你酒量怎麼樣,別喝太多,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
喻越樂其實酒精過敏,但是喝一點半點不會出事,因此打算瞞著刑游。
他說:「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剛剛好酒吧結束了群魔亂舞的幾首歌,現在舞池暫時清場,另一邊的台上開始有樂隊上台,調試樂器,聽周圍的人講他們要進行一個小時的現場演出。
喻越樂有點期待,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刑游,講樂隊要演唱了。
旁邊顧純鈞卻突然出聲,問喻越樂:「女朋友?」
喻越樂沒想到他會主動跟自己聊天,更是被他發問的內容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拿不穩給摔了,手忙腳亂接住滑落的手機,幾乎滿臉黑線:「鈞哥你嚇死我了,怎麼可能是女朋友!」
「是我好朋友。」喻越樂強調,「男的!」
顧純鈞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在他喝過的酒杯口打圈著轉,若有所思地看著喻越樂,過了幾秒突然笑了一下,把喻越樂嚇得毛骨悚然。
顧純鈞收回了笑,問:「是天天都發信息嗎?」
是嗎?喻越樂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因此也沒有思考過,直到如今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他才猛然開始計算,答案令他後背幾乎冒了冷汗。
他的嘴唇動了一下,沒講話,顧純鈞卻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沒有再問。
喻越樂咽了咽口水,腦子轉的很快:「你跟你的好朋友不天天發信息嗎?關係好的話我覺得很正常。」
顧純鈞眼神都沒分給他半點,讓人給自己續上了一杯威士忌,講:「我沒說你們不正常。」
喻越樂一下子哽住,抿了抿唇,不講話了。
他的心被顧純鈞短短几句話扯得七上八下,好像人還沒醉,心臟先被酒精浸泡了一遍,辛辣又眩暈。
過了好一會,樂隊開始演唱了,喻越樂這才如夢初醒,從發呆里回過神來,下意識拿起面前的酒一連喝了好幾口。
低下頭又一臉木木地,機械地去刷朋友圈,看見有人講好想吃可露麗,分享的連結里是倫敦的一家甜品店,可露麗很出名,據說口感豐富獨特,開業六年來一直限量銷售。
每周四早上七點,限量200個。
一周只賣一次,售完即止。
喻越樂不知道是酒精迅速上頭還是怎樣,竟下意識將這個連結轉發給了刑游。
沒想到刑游秒回他:「我知道這個,甚至要夜排。」
喻越樂呆呆地,想了幾秒:「你很想嘗試嗎?」
大概沒有廚師不會被這些傳說中的獨家秘方口感吸引,刑游免不了俗,何況這家甜品店的店長一個很有原則的廚師,英國皇室來了都沒辦法占掉他二百分之一的名額。
刑游對此不算太有執念,只是有所好奇,想過如果有機會的時候可以僱人替他排隊買回。
他照實回答喻越樂,又開玩笑地問:「怎麼了,你認識有代排代購嗎?」
喻越樂酒精過敏體現得很快,整張臉乃至脖子都開始泛起了紅,思維也變得慢吞吞的,過了足足半分鐘才記起來打字回復刑游:「沒有。」
又過了幾秒,喻越樂問:「有的話你需要嗎?」
他低下頭看了眼手機的日曆。今天是周三。
下一秒刑游直接將電話打了過來。
喻越樂又有點手忙腳亂,鈴聲響了十幾秒,直到旁邊的顧純鈞都瞥了他一眼,他才不得不接起來。其實還沒想好措辭。
果然,刑游一開口就有點嚴肅,質疑地問:「你不會是想自己跑去買吧?」
喻越樂的心高高地一下子被吊起,懸在空中一顫一顫的,有點不太敢回答,想了想還是否認了:「不是啊。」
「不是嗎?」刑游好像不信任他,又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