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卉卉酒已經醒完了,這會手足無措地不知道從哪摸來一頂帽子,往自己腦袋上罩。
樂瑩輕輕嘆了口氣,邁步往那邊走了過去。
「老…老婆……」樊卉卉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搓了搓褲縫,「你怎麼來了。」
樂瑩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視線最後落到了樊卉卉臉上,「我來看看,你什麼時候回家,或者,什麼時候和我說分手。」
「不分手!分手不如殺了我!」樊卉卉一把拉住了樂瑩的胳膊,那股子潮流酷girl的架勢早扔了,慫得徹底,「現在就回家,我讓人給咱訂機票,現在就回澳洲去。」
「行了。」樂瑩有些無奈地把手臂從樊卉卉懷裡抽出來,「你先把帽子還給人家。」
那個原本在DJ台上看熱鬧的喊麥大哥此刻頂著個光頭站在角落,抱著自己肌肉虬結的胳膊,表情訥訥。
樊卉卉聞聲卻捂住自己腦袋上的黑色冷帽搖了搖頭,不大願意地回道:「還沒長好呢,你看了又得生氣。」
樂瑩聽罷,一句多餘的廢話沒有,轉身即走。
「阿瑩!」樊卉卉嚇壞了,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帽子,隔空扔還,隨後頂著一頭短毛,快步趕上樂瑩的腳步。
五指交握,沒被甩開,樊卉卉重新樂呵起來,臉上表情幸福得快冒泡。
旁觀全程的姜懷榮扭頭不看,儘管已經歷過太多次,但對於這場面仍是痛心疾首。
樊卉卉像是酒勁又上來了,乖乖牽著手,屁顛顛地亦步亦趨。
樂瑩和周圍相熟的幾個同學打了聲招呼,最後來到廖以辰身邊,平靜道:「人我就帶走了。」
「快帶走吧。」廖以辰笑著招了招手,「我讓司機先送你們。」
「嗯。」樂瑩點了點頭,側目看向仍被人攙著的姜懷榮,關心了一句:「Javari,你…保重身體。」
姜懷榮聽完甚是感動,猛點幾下頭,結果因為動作太大又牽扯到傷處,哀嚎一聲,於是立刻被經理等人迅速帶離了現場。
兩位重磅級人物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相繼離開,聚會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
廖以辰在晚飯後就安排了司機過來,現下先把車讓給樂瑩和樊卉卉,於是自己在會所一樓的自留包房裡獨自等待。
期間收到了許珏已經安全到家的簡訊,廖以辰給他去了個電話確認。
電話掛斷,合堂的經理便帶回了姜懷榮已無大礙的消息,這經理今晚上來回跑,累得滿頭是汗——少東家在自己負責的店裡出了事,從聽到消息到此刻,人都被折騰得憔悴了不少。
「人送回去了?」
廖以辰從身旁茶几上拿起紙筒給那經理遞了過去,對方感謝地躬了躬身,把紙筒拿了過去,抽了幾張紙巾揩掉額前的汗,「送回去了,聽少爺的,今晚送回帝恆酒店的套房。」
「嗯。」廖以辰點點頭,看了眼時間。
經理很有眼色地問:「廖少,要不要先讓合堂的車送您回去?」
「不用,不急。」廖以辰還記著先前撞見徐志良的事, 抬頭道:「你幫我查查今晚的會員記錄,看一個叫徐志良的人,他今晚約了什麼人在合堂見面。」
經理頷首,他知道廖以辰的身份,更知道澤銳是姜家重要產業的背後投資商,於是應了聲,打算出去安排。
「對了。」廖以辰捏著一隻茶杯,「你們姜少爺之前讓盯著的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哦,那人晚宴結束後獨自到五樓的Whisky Barr喝了一會兒酒,然後大概在一個小時前離開了,其間一直沒有上過七樓。」
廖以辰眉心顰蹙,疑慮漸深,「五樓露台處有監控攝像頭嗎?」
經理微怔,如實回答:「露台入口處有一個。」
「你把今晚九點到十點五樓露台的監控調一份出來。」
「好。」
司機來電說已經折返的時候,合堂經理剛把調查的結果匯報給他。
「……今晚預約登記的會員里確實有一位叫徐志良的,他今晚抵達會所的時間和廖少你們聚會晚宴開始的時間差不多,由我們的工作人員帶上五樓,大約半小時後,有一位先生來赴約,報的是這位徐先生的名字。」
「赴約的人有記錄嗎?」廖以辰站在庭院內,夜色已深,風吹起衣訣,落在皮膚上的觸感有些涼。
「是一位男士,說姓李。」經理想了想又補充,「這人沒登記過會員,也不是常客,我們的人不認識。」
廖以辰頓了頓,給經理留下一個郵箱號,讓他一會兒把監控錄像發到郵箱。
經理點頭應下,離開時又提醒道:「對了廖少,您讓查的這位徐先生,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離開。」
廖以辰目光微凜,「我知道了。」
院內很快剩下一人,廖以辰思緒沉沉,半側的臉落在陰影里,顯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