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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花從未見過阮珩的眼神如此狠厲,驚慌地摔了碗。

阮珩一把將她拽了起來,口中又一連熟練地叫出了好幾個婆子丫頭的名字,都拉到廳里去跪著。

「來人,叫人牙子來,這幾個人,一個不少,統統給我發賣了去!」阮珩一聲斷喝。

燈花等人,都以為阮珩只是因魏月融病重,一時氣急了遷怒她們,求饒的話才到口邊,阮珩接下來說的話才讓所有人傻了眼。

「替太太當了十幾年的細作,也算難為你們,真當我不知道嗎!」阮珩想到這裡,怒火更盛。

原來,雖然明面上不說,但,不光魏月融對他房裡的情況瞭如指掌,自從阮珩懂事後,魏月融身邊有多少太太的人,他也慢慢摸了個清楚。

燈花一直以來都是魏月融的心腹,可只有阮珩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在往來正房,不知偷偷傳遞了多少消息。

往日不好發作,今日,阮珩是徹底不會再忍了。

今天,他就要把太太安插在他們身邊的眼線一股腦拔得乾乾淨淨。

燈花也沒料到,自己在貯月軒這麼多年,連魏月融都沒懷疑過她的底細,怎麼竟被二公子看穿了,愣怔在地。

自古奴僕最重忠心,就這麼被拆穿了底細,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這下沒出路了,心都涼了半截,不少人嚇得發起抖來。

只有一個婆子膽大,突然不要命了一樣喊了一聲:「我們都是太太的人,少爺就算要賣,怎麼也得請示太太!難道少爺還敢忤逆不孝!」

阮珩氣急反笑,他眼下,最不怕的就是把事鬧大。

他還正愁沒由頭鬧到太太跟前去呢。

「好啊,來人,都給我捆了,現在就給我拖到正房!」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傻了,兒子把家裡的奴婢捆了扔到父母面前,這跟圍攻上親有什麼區別?

「捆!」見還沒人敢動,阮珩又喝了一聲。

院子裡的幾個粗使婆子哪敢再違拗,她們就算只是干粗活的,也知道這家裡以後終究是誰做主。

於是,一個個連忙找了繩子,將阮珩點出來的幾個人都綁了。

廳里的那夥人這才驚慌起來,哭的哭,求的求,亂成一片。

經過晴雪齋,阮珩又叫人順便把徐嬤嬤和松雲身邊的另外幾個人也一道綁上。

徐嬤嬤本來還想爭執幾句,可一看院子裡,阮珩竟從外書房把一群長隨小廝都給叫進來了,守在貯月軒的那一串人後頭。

在這後宅里熬了幾十年,什麼場面沒見過,可徐嬤嬤還從未見過這種陣仗,被嚇得目瞪口呆,最後一併被綁著帶走。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進了太太的院子。

太太正為阮珵之事焦心上頭,已經是急得渾身發軟,請了太醫來正診脈,聽見動靜,連忙讓丫鬟婆子扶著出來了。

一打眼,竟是阮珩。

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緊接著便是恐懼,再然後,終於是怒火。

「怎麼!」她強行壯起氣來,「你要造反了!」

阮珩也不回她的話,只是讓人把那一班細作都撂在院子裡,聚作一堆,另外喚了一聲:「來人!把這院子給我圍死了!沒我的話,一個也不許出,不許進!」

小廝長隨們都是忠心不二的,齊聲答了是,便當真守衛起正房的前後院門來。

太太驚得臉都白了,又兼憤怒,差點喘不上氣,一連聲罵道:「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敢……」

身邊婆子丫鬟具是驚慌失措,連連幫她順氣。

太太喘上一口氣來,又罵:「你敢圍攻嫡母,忤逆上親!你這個……沒人倫的賤種!」

阮珩本不想與她費口舌,只想撂下人,封了院子就走,可是,太太罵他什麼都無所謂,最後那句,卻徹底激怒了他。

「我為什麼不敢?」阮珩開口,聲音沉穩,又有力,「今日家裡遭賊,母親審問下人,已經累病了。兒子合該替母親把家給管束起來,母親就安心養病,以後無事不必再出院子了!」

太太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阮珩,竟然會如此翻臉,對自己口出狂言。

她臉色煞白,再也不顧體面,要不是丫鬟拉著,怕就要衝過來撕打。

她破口大罵:「好小子,你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沒看錯你!當年,那個賤貨生你的時候差點死了,要不是我請了太醫來救命,你這個畜生現在還不知在哪個閻王殿!」

阮珩咬著牙打斷了她:「若不是記著這條,你以為今天我能讓你活?!」

「好啊!有本事你來殺了我!」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恐慌,隨機徹底陷入狂怒,「來人,給我把這個悖逆父母的畜生打死!往死里打!」

一時間,幾個粗壯婆子還真掂了長杖要來打阮珩,而阮珩的手下見狀也忙護了上來,兩方人手眼看著就要打鬥起來。

阮珩這邊畢竟都是青壯,太太身邊那群婆子怎麼頂得過?幾下就將幾個婆子撂倒在地上。

太太實在沒想到阮珩跟他鬥狠就罷了,還真敢讓手下打自己的人,又驚又怒,一口氣沒上來,便是昏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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