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是出了府門,那阮珩想帶他去哪玩可就不是太太能管得著的了。
阮珩說會繞個大遠路,帶他到郊外看看,再加上終於可以回家一趟,松雲期待得不得了。雁衫町
於是,提前很多天,松雲就天天盼著了。
誰叫他已經又有幾個月沒出過門了呢?一想到終於又可以出門,松雲心裡就砰砰地跳。
出門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十,雖然已經是暮秋,但想來郊外的紅葉仍盛,令人神往。
提前三四天,松雲就準備好了出門穿的衣衫首飾。
因為怎麼說也算是回門一趟,那麼著裝既要好看又要體面,自然少不了魏月融幫他參謀了一番。
「要是你也能一起去該多好。」松雲遺憾地對他說。
魏月融一邊幫他試戴一支簪子,一邊笑道:「你跟二公子出去玩,我做什麼跟著礙事呢?」
「才不會呢!」松雲說,「二公子肯定也很想帶你一起出去的。」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魏月融想出門是比松雲難許多的,要是想跟阮珩一起出去,更是天方夜譚了。
松雲也知道不可能,還是有些嘆息。
魏月融卻不大在意,他確實也沒有那麼想出門。
有人愛出門,就有人不愛,何況他一天到晚在家裡的事夠多的了,就是不出門也沒什麼無聊的,近來雖然不用管家了,到底還有幾個孩子要照應。
於是,他便安慰了松雲,叫他一個人高高興興跟著阮珩去。
然而,世上的事總是難以圓滿的,阮珩帶松雲出遊的計畫發生了變故。
定好的日子的前一天,晚上,阮珩回來後,松雲便很高興地去問阮珩。
「少爺,我們明天幾時出發?我想早一點出去,這樣的話……」
他還沒說完,便見阮珩臉上似乎是有些抱歉的神色。
阮珩先讓他挨著自己坐下,說:「松雲,我們明日恐怕去不了了。」
「為什麼?」松雲忙問,「那什麼時候才可以去?」
阮珩卻嘆了口氣,說:「父親讓我到東林書院去讀書,準備明春的會試,後日就得出發了。」
松雲啊了一聲,聽明白了之後,無異於遭到了一番晴天霹靂,很快就眼睛一紅,掉下眼淚來。
去東林書院讀書,自然是好事,尋常人家的子弟就是想去恐怕都沒機會呢。
況且那裡是文人士子薈萃之地,有不少將來為官的人脈,都能寄托在一個書院裡的師生、同儕之情上。
即便松雲不懂,也知道這實在是阮珩上進的好機會。
可是,松雲又不能不傷心。
阮珩心疼,知道他是失望,便連忙將他抱在懷裡,說:「你別急,我會跟父親說,讓我每個月回家一次,到時候,我還有機會帶你出去,好嗎?」
松雲在他懷裡嗚咽了一聲,卻沒提出去玩的事,而是說:「我不捨得你走。」
不能出去玩了,這對松雲來說固然是個很大的打擊,但那也比不過一個月都見不到阮珩。
松雲才剛剛有孕不久,正是需要乾元陪伴的時候,且不說這個,就是不在孕期,他也不想離開阮珩那麼久。
幾年前阮珩要回老家守孝的時候,松雲聽說不能帶他,便一連哭了幾日。
眼下他雖然長大了,懂事了不少,卻對阮珩更加依戀了,怎能讓他割捨得了呢?
他忍不住問:「少爺,你帶著我去行不行?」
老爺和太太不會答應的,且不說松雲懷著孕,就算沒有,阮珩去讀書還帶著房裡人,給人的觀感實在不好,該被外人認為是兒女情長的好色之徒了。
要是把這個名聲帶到官場上去了可怎麼辦呢?
松雲也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渴盼地看著阮珩。
阮珩的表情很難過,他也實在不想離開松雲,可是父母之命難違,他總不能跟老爺說,因為捨不得松雲,就不去讀書了。
松雲看阮珩不說話,就知道他實在沒辦法帶自己,只好抱著阮珩流眼淚……
*
次日,由於馬上就要離家,阮珩一整天都在晴雪齋陪著松雲,沒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