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想當馴服者的人,在這次的較量中,未知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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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受傷了?」一身白衣的男子聲音溫柔,語氣裡帶著一絲擔憂。
他對面的黑衣男子面容俊朗,五官分外凌厲,然而他面上摻雜著些茫然的神情,和那雙如同稚子般乾淨天真的眸子,卻是減弱了這份鋒利感和攻擊性。
「我都聞到血腥氣了,別想瞞著我。」白衣男子說著就把他拽過來,伸手就要扯開他的衣服。
黑衣男子不敢反抗,乖乖的任他動作著,面上露出了些緊張的神色,「兄長,別……別生氣。」
「知道我會生氣,受傷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找我?」白衣男子裡聲音沒好氣。
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聽著他有些生氣的語氣,像是害怕般的縮了縮脖子。
這有些詼諧的一幕,任誰都能看出這黑衣男子的不正常來。
白衣男子看著他的傷面上的生氣越發重了些,「他讓你去殺人你便去嗎?你受傷了,可見他有半分心疼。」
「要去的。」黑衣男子語氣堅定的很。
「還真是個傻子。」白衣男子使勁瞪了他一眼,因為氣憤手上連給他包紮的動作都重了些。
黑衣男子吃痛身子微微顫了下,怕面前的人再生氣,愣是沒發出一點兒聲響。
白衣男子卻是更氣了,「憑你現在的本事,你跑了他也追不回來,偏偏還要聽他的話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我看總有一天你死了我也沒法給你收屍。」
黑衣男子第一次見他生這麼大的氣,面上閃過一絲無措和慌亂,一雙乾淨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嘴唇囁喏了幾下,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白衣男子看著他害怕的樣子,目光看向他黑的純粹眸子,最終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要生氣,生氣不好。」黑衣男子見狀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角,面上帶了些乖巧的討好。
「受傷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生氣做什麼。」白衣男子把衣服拽回來,低頭又繼續給他包紮了起來。
燕齊忽然就醒了。
外面天還沒亮,屋內滿是昏沉的暗色,他愣愣的四處看了看,確定沒再穿越後,這才有些惝恍地回想起剛剛那個夢來。
他像是置身其中,又像是分出一部分意識以第三者的視角來看著夢中發生的一切。
白日裡祁疏所說的話與夢中的重合,他的神情也與夢中白衣男子的深情無異。
而那黑衣男子像自己卻又不像是自己,準確來說應該更像是原身。
畢竟夢裡的那個是個痴傻的。
但他怎麼會夢到原身和祁疏呢?
若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夢中的情形未免太過真實了些,就像……是他所親身經歷過一般。
燕齊想到他使用期起這具身體近乎本能的熟悉感,以及燕激塵口中的侄兒跟他自己所在的相同之處,心中之前便生出的懷疑此刻越發加重了幾分。
自己跟原身真的會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嗎?
這一覺醒來,後半夜就再也沒了睡意,一直到了天亮。
天亮了燕齊也不太想起來,反正起來了也是沒什麼事干。
自從那次兩人和好了之後,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呆在養心殿和乾清宮還有箭亭里度過的。
一次他無聊就想著跟幾個小太監打個牌,牌都還沒找出來呢,欒浮秋就不樂意了,占有欲簡直強的令人髮指。
而且雖然到了年底了,但宮裡卻絲毫不見過年的氣氛,不僅沒見著有紅燈籠掛上,連祭祀都沒見著有舉辦幾場。
燕齊本以為是有什麼忌諱,所以宮裡才不過年,沒想到問了欒浮秋才知道他只是覺得沒有過的必要,過與不過都沒甚區別罷了。
上輩子也是個孤家寡人的燕齊還是有些認同他的話的。
一到了年底,周圍人一波波的全都回家過年去了,回家找父母的找父母,找老婆孩子的找老婆孩子,而他沒父母沒家室,雖然有那麼幾年是跟朋友一起過的,但大多數時候還是他自己在家等待著新歲的到來。
家家歡聚一堂在吃著年夜飯,而自己形單影隻煮著速凍餃子,畢竟那時候連外賣都沒幾家開的了。
就連電視上熱鬧的春節聯歡晚會,也只會映襯的自己越發落寞孤單而已。
但今年他們可是兩個人了啊,怎麼說也該跟往年有點兒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