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門從外面被鎖上了,竟然連窗戶也被封住了,四處嚴嚴實實,半分不給他逃出去的機會。
燕齊不知道欒浮秋又在搞什麼么蛾子,但眼下他的底線自己沒摸到,自己的底線是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給觸碰到了。
如今這境況,是半點兒都忍不了了!
不過還沒等他讓人把欒浮秋給叫過來,欒浮秋就自己過來了。
昨天燕齊沒有仔細看,現在他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欒浮秋,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他眼下的泛著的青色上。
若是常人可能也看不太出來,但欒浮秋膚色極白,面上有一點稍微不一樣的顏色,就會異常顯眼。
而他這眼下的青色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睡好造成的。
雖然知道跟他講道理八成是說不通的,但燕齊還是不想鬧得過於難看,以至於最後不好收場。
於是他壓下了火氣,竭力平心靜氣甚至連眉頭都收斂著沒皺起來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啊?」
「我不喜歡你總是去見亂七八糟的人。」
燕齊瞬間啞然,一時有些無話可說。
自己跟他對抗了這麼多天,跟他解釋說了那麼多次,原來就換來了個這樣的結果,果然就不該對他懷有丁點兒期望。
他或許是對自己有愛的,但他根本就不懂怎麼去愛,偏偏還又獨斷專行,執拗的不肯因為他人退讓半步。
燕齊忽然就有些慶幸起來,慶幸自己對他的喜歡只停留在那張臉上,就算再多一點兒也沒多到可以因為他動搖心神的地步。
否則,別說情意會日漸消磨,敗在他的不可理喻的偏激之下,恐怕自己也早晚會被氣死。
「為什麼不說話了?」對於他長久的沉默,欒浮秋面色又沉鬱了下來。
燕齊覺得自己得再緩緩才能繼續跟他逢場作戲,不然他怕控制不住,會崩了之前自己好不容易營造的痴情人設。
見他不做回應,那日他毫不猶豫轉身的背影以及近幾日對自己的冷淡疏離,讓欒浮秋心中的恐慌不安漸盛。
欒浮秋提高了音量,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麼不說話?」
燕齊看著欒浮秋隱隱浮現著幾分惶急的眸子,忽然就冷靜了下來,心底惡劣的生出了一股報復欲。
之前他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眼下也該讓他體會一下這才是,知道了冷暴力的滋味兒不好受,或許之後就不會再犯了。
欒浮秋多日未曾沉穩的睡過一覺,現在不僅是心口悶痛慌悸著,連頭也又昏又沉,但心神偏生又因著燕齊緊張激盪著,他亢奮狂躁的情緒幾乎在一瞬奔涌而出。
「燕齊!說話!」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我說,我不想被關著,你會同意嗎?」燕齊道。
欒浮秋向他走近,眼睛緊盯著他,「一直在這裡有什麼不好?我每天都會來見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找來,為什麼你一定要出去呢?」
「像個狗和雀鳥一樣被你圈養著,你說這樣有什麼好?我又為什麼會願意?」
「都是狡辯!」欒浮秋高聲喝道,脖頸之上青色的筋脈若隱若現,「你不過是開始厭煩我了罷了,你不願見我,不願跟我說話,這一切不過是是你想擺脫我的託詞!」
燕齊又覺得開始心累,他們兩人之間的溝通像是存在壁壘,再說下去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欒浮秋見他再次沉默,情緒越發激動,甚至連身體都顫動起來,牽帶著聲音里也帶了幾分抖意,但因為過高的音量恰好被掩蓋了過去,「我說對了是不是?你對我不過只是曲意逢迎,對燕激塵他們才是真心所至,你去見他們是想著逃開我吧。」
「你也跟所有人一樣,都覺得我骯髒低賤對不對?他們性子好自小長大之處都是乾淨的,而我性子乖戾,長在一堆毒蛇毒蟲里,歸根究底不過是個乞丐奴隸……」
「你親我抱我時會覺得噁心嗎?你有跟他們做過那些事嗎?會比跟我做更讓你高興嗎?」
欒浮秋如同瘋癲了般湊近燕齊,顫抖的指尖攥住了他的衣襟,一雙鳳眸里升騰的火似乎要將他焚毀一樣。
燕齊看著他漸漸染上猩紅的眼睛,眉頭微蹙了些許,覺得他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怎麼皺眉了?」欒浮秋抬手撫上他的眉間,這句燕齊曾帶著溫柔笑意說出的話此刻被他說了出來,但卻是跟兩人濃情蜜意時含著截然不同的意味,「我如今連碰你一下,你都忍受不了了嗎?」
燕齊覺得欒浮秋當真是瘋了,自己隻字未說,他就能自行腦補出一場連續劇了。
欒浮秋想到前幾夜他都去找了自己那個弟弟,眼底霎時染上了妒火,「莫不是在別人那裡嘗夠了甜頭,反而不稀罕在我這丁點兒半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