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面含不耐的打斷,「你到底在胡言亂語地說些什麼,我都說了除了你我沒跟任何人做過這些事,你到底能不能聽明白啊。」
「我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明白你說的哪些是假話,哪些是真話,你都是在騙我……你都是在騙我!」
欒浮秋說著呼吸又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身子顫抖的幅度都開始變大,眼神更是如顛似狂。
燕齊看著這人氣瘋了的模樣,對他最後說的那番話卻是無法否認,自己的確是在騙他。
看著他情緒難以自控地越來越激動,為了他的身體考慮,也為了結束這已經發展到不知該如何收尾的場面,燕齊索性在他後頸上的穴位上一擊把他給弄暈了過去。
把軟下了的身子接到懷裡,然後燕齊朝著外面大喊了句,隨即外面傳來了動靜,沒過一會兒就有人請太醫去了。
他把人放到了床上,看著那昏迷過去眉間依然殘餘著幾分戾氣的人,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可真是難啊。
他現在就想一走了之,最好是能再也不用見到欒浮秋了最好,省的一天比一天憋屈。
不過……以欒浮秋這極度不穩定的性子,他身體裡的蠱真的能解嗎?
燕齊突然又想著,要是欒浮秋是個啞巴就好了,那也就沒法兒說出那些神神經經的話了。
當個聾子也行,反而那耳朵有也跟沒有似的,聽不進去人說話,就算聽了也不見入腦。
外面漸漸傳來走近的腳步聲,和小太監輕細的引路聲,應著的不是以往有些年邁的老太醫的聲音,而是一道溫和的男聲。
燕齊側目看去,映入眼帘的果真不是往常見到的太醫,而是一個背著藥箱的白衣男子。
這人容貌不俗,身材修長挺拔,不疾不徐的向著這邊走來,就像是隆冬里突兀闖入的一抹春風,帶著能撫平人焦躁的安寧。
燕齊心中那股熟悉感再次涌了上來,自上次在養心殿外見到這人他就有這種感覺,這次離近了看著這人的面孔,熟悉感越發濃厚。
直至那人啟唇開口——
「可是又受傷了?」
燕齊只覺腦海中有些東西開始鬆動,即將破土而出。
第39章
帶著祁疏進來的小太監看著他突然朝著燕公子說起話來,臉上迷茫了一瞬,連忙小聲說道:「祁大夫,是皇上需要您看一下。」
祁疏看著燕齊的眼底有些怔愣,繼而朝他笑了笑,解釋道:「是我看錯了,一個晃神竟把這位公子看成了多日不見的故人了,還望公子見諒。」
燕齊看著他說著見諒,然而面上卻絲毫不見半分歉意的臉,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充分懷疑他剛剛那句話就是故意的。
但他為什麼會跟自己說那句熟稔的話呢?
難道他和原身之前真的認識?
燕齊目光放在這個白衣大夫身上,心中暗忖著,也不知這個可能是熟人的大夫是敵是友。
而在一旁看診的人在看了看欒浮秋頸處就,忽然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幾分促狹的笑,像是知道了些什麼似的。
燕齊對他帶著些親昵的模樣覺得有些不自在,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祁疏見此眼睛裡的笑意更濃了些,他收回目光看向一旁一臉擔憂注視著欒浮秋的林祥,開口時已經斂了笑意,聲音溫潤卻帶著些清冷的疏離,「皇上並無大礙,想必是因為這幾日心神過於疲乏,所以才導致的暈厥,眼下睡過去倒是對身體有益無害。」
「但我適才發現皇上體內氣血兩虛,火盛傷陰,恐是食用過多的寒食散所致,此物雖有藥效但重在適量,此後若是不斷了吃此藥的話,對皇上來說只會是有害無益。」
燕齊立時想到了欒浮秋那會兒不正常的樣子,心裡猛然一個咯噔。
這是要完的節奏啊。
要不瘋要不死,欒浮秋還能安穩地活到給他解蠱的時候嗎?
祁疏說完便拿起藥箱,轉身準備朝外走跟燕齊擦身而過時,抬眸看了他一眼。
燕齊目光看著他的背影,猶豫幾瞬後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在走到門口時,暗一卻突然現身將他攔了下來。
燕齊看著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手,眉頭皺了皺,「我又不跑,只是去問你們皇上的病情而已,你連這個也要攔嗎?」
暗一聞言面上有些遲疑,燕齊趁他怔愣這功夫身子一閃就出了門,快步朝著祁疏走去。
祁疏走到後面故意放慢了腳步,明顯就是在等著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