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眼見著他身形一晃就要往地上撲去,下意識伸出手去把人給扶住。
欒浮秋脫力地靠在燕齊身上,雙手緊緊的拽著胸口處的衣服,身體不住的發顫,呼吸又急又亂。
想到自己的小命還綁在這人身上,燕齊的心也跟著懷裡的人有一起顫抖了起來。
看著欒浮秋緊咬著唇,眼神都快渙散了,頓時心裡一慌,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可千萬得挺住,別死啊,要死也得等著先給我把蠱解了再死啊。」
「哎呦,呸呸呸。」一旁的林祥聽了這話大驚失色,「燕公子,您這說什麼胡話呢,皇上洪福齊天,定不會有事的。」
感受到欒浮秋身上冰涼,攬著他背的手下都傳來一陣濡濕,燕齊眉頭也皺了起來,「快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太醫什麼時候來啊?」
林祥剛要答,抬眼就見著宮值的太醫就小跑著來到了門前,「來了來了,快來給皇上看看。」
「是。」太醫連忙跪到欒浮秋身旁,就要看診。
燕齊連忙幫忙把欒浮秋的手伸出來,以便露出手腕讓太醫把脈。
不料欒浮秋卻手上突然用力,或許是想把手抽開,但他力虛且燕齊勁兒大,如此也只是掙動了一下而已。
「都滾出去。」欒浮秋突然嘶啞著聲音命令道。
太醫頓時動作一頓,有些踟躕,不知是該留下還是退下。
燕齊眼睛瞪大眼低頭看他,「你瘋了?」
欒浮秋沒說話。
太醫林祥等人見此遲疑了一會兒,雖然心中慌亂又不解,但皇上已然開口,最終還是都退了下去。
看著人真都下去了,燕齊不可思議的問道:「你還清醒嗎?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閉嘴。」欒浮秋皺著眉,斷斷續續的聲音里難掩顫意,身體也抖得越來越厲害,「要不是你,朕又……嗯……怎會如此……」
燕齊一懵:「怎麼就賴上我了?我……」
他話沒說完,欒浮秋突然就身子一抽,張嘴又吐出一口血來。
接著就說道:「把朕身上……荷包里的……瓷瓶拿出來。」
因著欒浮秋現在是伏在燕齊懷裡的姿勢,所以這一吐頓時吐在了燕齊身上。
燕齊直接就給氣笑了,「倒是會吩咐人,你為什麼不自己拿啊。」
「朕沒力氣。」欒浮秋聲音雖然依舊低弱,但後幾個字語氣明顯重了些。
說完呼吸也越發急促了幾分,像是被氣著了。
怕把人再惹惱了被秋後算帳,燕齊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在懷裡人身上四處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個裝著瓷瓶的荷包。
他把瓷瓶拿出來,然後打開看了看,裡面像是藥丸,「這裡面是藥嗎?吃幾個?」
「一個。」欒浮秋道。
燕齊倒出來一個,然後好事做到底把藥送到了他嘴邊。
看他吃下去了,燕齊動了動有點兒麻了的腿,直接撈起欒浮秋的腿彎攬著他的背把人給抱了起來。
沒想到這暴君還挺輕,抱著都用不了多少力。
欒浮秋身體突然懸空,他冷聲斥道:「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去把你放床上。坐的我腳都麻了。」燕齊說著朝殿內床邊走去。
邊走邊瞥了眼窩在自己懷裡的人,嘴角上揚了些微弧度。
這生氣不高興的樣子可是比之前那陰陽怪氣的笑模樣順眼多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後可有你更笑不出來的時候呢。
或許是那藥起了效用,把欒浮秋放床上後沒多久,燕齊就發現他好像臉色好了點兒。
「你一直盯著朕做什麼?」欒浮秋突然出聲。
「你那會兒說的因為我是什麼意思啊?」燕齊湊近他。
欒浮秋語氣不冷不熱,「還能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因為那晚的毒吧。」燕齊語氣猶疑。
欒浮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燕齊沒想到還真是,他連忙為自己開脫,「我那晚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不是原來那個刺客,我可沒想害你啊。」
欒浮秋聞言微微抬眉,又重複了遍他的話,「你不是故意的?」
燕齊驟然也想到了那晚的吻,他轉開目光,「那是個意外,我是剛醒腦子不清楚呢。」
欒浮秋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可敢說,你對朕的這張臉就沒起一絲綺念?」
燕齊默了一瞬,這個確實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