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除了在一邊看著的林祥,還有一個正低頭在擺桌的太監。
「燕公子去哪兒了?」林祥含笑道:「皇上還問您了呢。」
「問我?估計是怕我跑了吧。」燕齊冷哼一聲,打量起了桌上的菜。
看著看著就發現雖然每次吃飯菜色都會變,但這酸梅湯卻是次次不落,每次飯桌上都有。
估計是天氣開始熱了,用來開胃解暑的。
餘光瞥見那擺桌太監把一道佛跳牆放在了欒浮秋日常坐的位置前,他當即伸手毫不客氣的拿了過來放到了離自己近的這邊。
這御膳好是好,菜品多味道也可,就是桌子太大了有的菜他都還要站起來夠著吃。
擺桌太監見此看了一眼林祥,看著林祥沒說話這才繼續擺桌。
「燕公子別嫌咱家話多。」林祥臉上堆著笑,「老奴跟了皇上好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這麼跟皇上親近呢。」
燕齊抬頭看了眼這老太監,面露古怪。
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而且這樣的親近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誰跟人親近到能把人扔去餵狼啊。
果然,這兒就沒幾個正常人。
擺膳太監擺完膳,嘗膳太監試完毒後,欒浮秋也從裡面出來了。
聞到燕齊身上殘存的酒氣,他意味不明的笑了聲,「你竟是比我這個皇帝還忙了,一天都見不著人。」
「哪兒能啊,我就是想試試輕功,所以在宮裡逛了逛而已。」燕齊假裝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
他想了想,要智取首先就得博得欒浮秋的好感。
等之後取得了他的信任,兩人關係好了,到時候一切不就都好說了。
欒浮秋聞言頗感興趣道:「試了試感覺如何?」
「一個字,爽!」說著他站起來給欒浮秋盛了碗酸梅湯,「要說這還得多虧了你呢,要不是昨天把這身體的本事給激發出來了,我都還不能有這飛檐走壁的機會呢。」
欒浮秋側眸看了眼他盛得的滿滿當當的蜜餞梅湯,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不準備打我一頓了?不是說要讓我哭著求饒嗎?」
「說哪兒的話。」燕齊口是心非,面上情真意切,「昨天是我氣急了才說的那話,今天我這不是又想了想,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昨天是我誤會你了,這樣,我以湯代酒,自罰一杯。」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接著傾身也給自己盛了碗酸梅湯,仰頭喝了個一乾二淨。
欒浮秋也不知信沒信,手腕輕動用玉匙攪了攪桌前的湯,「你這罰的倒是挺不會讓自己吃虧。」
「這些都是形式,重要的是我心誠,天地可鑑。」燕齊道。
欒浮秋未置可否,問道,「你今日去了何處?」
「就在附近看了看,然後之後在質宮待著了來著。」
「質宮?燕激塵?」
「對,就是他住的那宮裡。」
欒浮秋喝湯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燕齊,「算起來,你倒是跟西燕皇族同宗,燕姓可並不多見。」
「有這可能。」燕齊贊同的點了點頭,「要不是這朝代再我們那歷史上不存在,說不定他們還是我祖宗呢。」
「你們說什麼了?」欒浮秋問道。
燕齊面不改色,「就閒聊唄,七扯八扯的。」順便打聽打聽你的豐功偉績。
「你……」欒浮秋剛想說什麼,忽然話戛然而止。
燕齊面露疑惑,側頭看他。
就見欒浮秋面色慘白,眉心微微蹙起,微低著頭神情有些不對。
燕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那玉質溫潤的湯匙,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欒浮秋就側身嗆咳著吐出一口血來。
烏黑的血水霎時在盤金九龍絲毯洇濕染開來,隨之玉匙掉落在桌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與此同時林祥尖細刺耳的聲音在殿內炸開,「來人啊!快去傳太醫!」
燕齊也不知道是被這聲音驚得還是被欒浮秋嚇得,頓時心跳也亂了幾秒。
第7章
欒浮秋未曾想到今年的蠱王會提前發作,甚至來勢兇猛,遠遠強於之前幾次。
胸口處驟然傳來的絞痛瞬間讓他窒住了呼吸,伴隨著耳中出現的陣陣嗡鳴聲,視線也開始模糊著泛起大片黑影,手腳更是傳來麻意。
縱使是吐出了一口烏血,胸口的窒悶和痛感也未減弱半分,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