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在府里,但你也不必擔心,有什麼困難去找琇宸就是。」宛蘅岫拉著宛寧的手往府外走去。
宛寧跟在姑姑身邊,默默不語。
謝景純也安慰道:「正是,在京城就沒有琇宸辦不了的事,只要你提出來,他都能幫你做到。」
這句話引起了宛寧的好奇,偏首看向姑父:「任何要求都行?」
「......只要不過分。」謝景純還是修飾了下措辭。
宛寧又問:「那什麼是過分的要求?」她也需要把握一個度。
謝景純輕咳一聲:「不合規矩的事。」
「......」
宛蘅岫眼見著侄女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忙是寬慰道:「我也只去兩個月,實在不能再耽擱了,你安心在府里住著,不必擔心。」
「......好吧。」宛寧撇撇嘴,無奈妥協。
忽然宛蘅岫朝宛寧眨眨眼:「這兩個月你就多留心長安那些貴族公子,有看得上眼的,記在心裡,等姑姑回來給你做主。」
宛蘅岫曖昧地一笑。
這時謝景純的心腹嚷了起來:「二爺,時辰不早了,不然就趕不上明日下一城的篝火節了。」
此言一出,三人頓時臉色大變。
宛寧幽幽看向姑姑,姑姑立即訕笑著偏頭幫夫君整理髮絲,拉著夫君快速上了馬車,掀開窗簾一邊和宛寧招手道別,一邊讓車夫啟程,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她還不忘探出腦袋來朝宛寧嚷嚷。
「有看中意的,等姑姑回來給你做主!」
宛寧面無表情揮手道別,怨念叢生,爹爹說的沒錯,姑姑就是這麼不著調的性子。
但她向來是個天生樂觀活潑的,怨念不了多久,才送走了姑姑,就看開了,反正即便姑姑在府里,她也是要和姑父黏在一起的,也沒多少時間陪她。
石通也跟在身後,一本正經道:「表小姐,公爺還在雅庭等您呢。」
石通是謝玦的貼身管事。
宛寧點頭回眸,正觸及石通眼底來不及收回的笑意,可他的神色仍舊是一板一眼的,她嘴角微顫,又罵了遍姑姑不著調,轉身朝雅庭而去。
等她走回雅庭,正見謝玦仍舊端坐高堂,側身站了一排管事,正吩咐什麼,宛寧偶爾聽一耳,只聽到低沉醇厚的聲音,煞是好聽,再抬眼瞧去,還是謝玦那矜貴清冷的模樣,宛寧站了站,想到一句詩「公子世無雙」。
謝玦抬眼看了眼宛寧,擺擺手,那些管事行禮告退,步伐有致。
宛寧想起家裡的管事,跟他父親稟告總是風風火火急先鋒似的,不像他們沉穩,哦,這是規矩,宛寧便嫣然一笑,走進雅庭。
這一笑,讓步伐有致的管事皆是頓了頓,一時後頭踩了前頭人的腳後跟,撞上前面人的背脊,疊羅漢似的,宛寧禁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明媚如霞,眼底帶著無心的嬌。
眾人又是一呆。
一聲低沉的輕咳,沉沉壓了下來,那些管事忙是齊齊低下頭去,又齊齊抬手朝宛寧作揖,然後再繼續有致退下。
宛寧看向一個音節就讓他們肅然的人,謝玦也在看著她,淡淡的,瞧不出絲毫情緒。
宛寧也不露怯,笑意躍然眼底,她嬌聲喚一聲:「表哥。」
忽然間離開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宛寧莫名回頭,見那些已經走到堂外的管事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她疑惑,再度回頭,對上謝玦的目光,謝玦似有眸色微變,但細看,仍是平淡的。
「怎麼了?」宛寧莫名,水眸沁著無辜。
她那一聲「表哥」,並沒有什麼不妥,畢竟之前已經喊過一聲,只是她這一聲那樣的聲調,那樣的語聲,喊出來,無限的嬌軟,像是在撒嬌一般。
謝玦精銳的目光看了眼她身後,宛寧又聽到齊整的腳步聲,只是這一次,腳步聲快而不亂,很快雅庭里又安靜下來。
石通走到謝玦身旁,只聽謝玦淡聲道:「日後你就住在春山可望居,若有什麼需要告訴石通,他會替你安排。」
石通端著正經的姿態朝她友好微笑頷首,宛寧回以微笑。
忽然一聲驚喜的呼喊插了進來:「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