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楨掛了電話,看向程霓:「你要不晚上回去吧,我也沒什麼事,這陪護病床也不舒服。」
程霓在陪護床上坐下:「沒事,我走了,阿姨不放心,明天我再回去。」
曾楨見程霓這樣說,也沒再多說,問起了中午的事:「你中午真跟於醫生一起吃飯?」
程霓看著手機信息,抬了下頭:「我騙你這個做什麼。」
曾楨:「那於醫生什麼意思啊,是不是想跟你複合?」
程霓點點頭,曾楨來了興趣,好奇道:「那你什麼想法?」
程霓:「你是知道我的。」
曾楨笑了一下:「難怪人家說只有空姐飛別人的份,沒有空姐被別人飛的份兒。」
在醫院陪護,程霓睡得也不沉,一大早就醒來,醒來也才五點。她輕手輕腳去衛生間洗漱,三人間的病房,洗臉台上放著兩瓶洗髮液和沐浴液,不知是哪床的。
快速洗速後,程霓走出了病房,病房走廊很安靜,大多數病人還在休息。程霓走到一片落地玻璃窗前,看了看樓下空曠的車道,蒙蒙亮的清晨,只有環衛工人在清掃路面的落葉。
身後忽然傳來門把的旋轉聲,程霓扭頭看去,醫生值班室的門被打開,是那位趙醫生。這還是程霓第一次見他沒穿白大褂,身上是黑色的高領毛衣和灰色西褲,顯得他肩線平直寬闊。有的男人臉長得好,但肩膀過於狹窄,給人一種擔不起事的文弱感,他的身形比例倒是不錯,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
程霓還發現這位趙醫生穿黑色,有那麼一種穩妥清雋的人夫感,難怪小周說他適合娶回家當老公。
或許她的目光太過直接,那位趙醫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很隨意的一眼,接著很快就移開了,隨手帶上了值班室的門,徑直繞過護士站,往電梯口走去。
六點的時候,保潔阿姨來打掃病房衛生。曾楨也醒過來,程霓沒再去食堂買早餐,直接叫了早點外賣。在醫院裡待到九點多,等到曾阿姨來了,程霓也就回去收拾飛行箱。
她今晚要跟組飛港市,在那邊需要駐地一個月。航空公司在各個城市都有專門合作的駐地酒店,程霓其實不怎麼喜歡飛這種航班,最好是能飛當天來回的,而且她這對睡眠環境要求嚴苛。大多數駐地酒店房間分配,都是兩人一間,各人習慣不同,多多少少總會影響對方。
程霓在港市待一個月,再回到榆市。曾楨已經去公司上班了,程霓飛回榆市前,就給曾楨發了條信息,讓她空出時間來,晚上一塊吃飯。
程霓的住處的鑰匙也放了把曾楨那裡,在她回來前天,曾楨就讓保潔阿姨到她那兒做過衛生,所以程霓回來,也不用再打掃衛生。將飛行箱丟到客廳里,洗了個澡,就出門了。
曾楨發來定位地址,是一家日料店。程霓打車過去,這會還不是下班高峰期,車子一路順暢,到了地方,程霓下了車。
店裡的裝潢中式和日式風格結合,兩層樓的格局,樓下是大廳,樓上是私密性較強的包廂,大廳里掛著竹編燈籠,燈光融融。
程霓和曾楨沒有訂包廂,兩人直接在大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拿過菜單點了幾樣,這時日料店門口進來一對男女,男女氣質不凡,由服務員引著往樓上包廂走去。
程霓收回了視線,問:「怎麼不叫上柯斯文。」
曾楨:「又出差了唄,再說咱們閨蜜聊天,他杵在這兒,也不方便我跟你說他壞話了。」
程霓和曾楨邊吃邊聊,一個月沒見面,兩人能說的話很多,一頓晚餐吃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雨勢很大,路邊的樹枝在風雨中搖晃。
程霓和曾楨在門口叫車,等了十多分鐘,沒看到一輛計程車的影子。風裹挾著雨絲往身上飄,小腿被潲濕,兩人往裡頭避了避,做好了一時半會,攔不到車的準備。
剛才上樓的那對男女這會從樓梯口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不如剛才進門時和諧,女人步履不停也不等男人直接出門開車走了,男人看起來也不太在乎,掏出錢夾到前台埋單。
曾楨:「我好像看到了趙醫生,我去跟人打個招呼。」
曾楨走了過去,同那位趙醫生交談了幾句,不知說到了什麼,趙硯舟往她這邊看來了一眼。接著,那位趙醫生就和曾楨一起朝她所站的方向走了過來。
曾楨走近,對程霓說:「趙醫生說送我們一趟。」
兩人在門口等趙硯舟將車子開來,他開的是一輛灰色的rx300,低調又不張揚,倒是挺符合他給人的感覺。程霓和曾楨坐進後車座,車裡沒有多餘的車飾,車內的氣味也很乾淨。
曾楨說:「趙醫生,麻煩你了。」
趙硯舟一手握著方向盤,微微側過臉:「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