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學著他的樣子,在他脖子上親吻,卻掌握不好力度留下深深淺淺的
痕跡。
她輕輕揉著那些痕跡,聲音帶著歉疚:「疼麼?」
柳時暮已經忍耐到了極致,這樣的眼神最是無形的勾人,他死死咬住後槽牙,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不疼。」
「你怎麼,還不進來?」
柳時暮咬著的牙鬆了松,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斷開,眼底好似有什麼東西漸漸碎裂。
原來她真的要把自己交給我。
一股酸澀湧上鼻腔,他也想自私地將她據為己有。可皇宮不是一般的地方,不管外頭如何傳言,太子妃若真的不貞,於她而言是一生的污點。
他不能這麼做。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飛速地從她身上離開,一言不發上了岸。
姜樾之愣了片刻,只看見他決絕的背影。一瞬間被空虛感包裹,她雙手環抱住自己。卻發現,這與他給自己的不一樣。
旁邊有一潭池水,水冰冷刺骨。柳時暮不帶一絲猶豫地下了水,任憑自己被寒冷包裹,以此降低自己身上兇猛升騰的**。
他緊緊握拳,額角青筋凸起,他受過再猛烈的藥,都未曾像今日這般。連泡在冰水裡,情慾都絲毫沒有減少。
「時暮……」
耳邊傳來的聲音帶著顫抖,柳時暮不可置信地回頭,只見她就站在不遠處。不知何時,她竟然跟著自己下了這冰池。
「你下來做什麼,快上去。」柳時暮將頭轉回去,她的模樣多看一眼,小腹的熱氣便升騰一分。已經將到他的臨界值,無法忍受這份痛苦。
溫熱的軀體緩緩靠近,從背後抱住他的腰:「你說過的,你欠我一個初夜。」
柳時暮緊閉雙眼,嘴唇似乎都要咬出血來。
「我就在這,你為何不敢看我?」
池水冷得可怕,和失去他相比,卻顯得那般不值一提。
柳時暮指尖死死扣住池壁,壓抑在喉中的聲音,終於在她伸手的動作中,喊了出來。
「你教我的,我還記得。」姜樾之吻上他的背。
柳時暮忽地轉身,將她高高舉起:「姜樾之,是你自找的。」
姜樾之目光迷離地看著他,手指插進他的發間:「無事……」主動含住他的唇,「反正,在他們眼裡,我們早就,嗯……不清白了。」
柳時暮將她抱離了冰池,將她放在岸上的小榻上。
姜樾之眼神暗了暗,他還是寧願自己忍受壓抑的痛苦。也不願真的碰她,讓她背負皇室罪名。
可,明明她自己都不在意,皇室又有幾人在意,連公主們都可大行**之事,為何她要守著這些禮數?
他還是不敢去賭這千分之一的概率。
纏著他的脖頸更緊了些:「阿暮。」
身上的男人身子一僵。
聽到她低低的啜泣聲,柳時暮有些心慌:「我應該,沒有弄疼你吧。」
姜樾之搖搖頭:「沒有,可你怎麼辦?」
「我有別的法子。」
姜樾之在他頸邊哭泣,從未這般大哭過。她這一生克己復禮,遵規識禮。以家族興旺為己任,從未為自己活過。說好的家人,卻只將她看作討好太子的玩物。只要能夠穩坐太子妃之位,什麼禮義廉恥可以通通不要,哪怕不惜殘害無辜之人。
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全數湧上心頭,在愛人懷裡哭個痛快。
「莫哭了。」柳時暮低聲哄著。
「最後一次了。」姜樾之睜開通紅的雙眼看他,「我不會再來了。」
柳時暮垂下眼:「所以,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你最重要的人。」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柳時暮伏在她耳邊,用盡所有力氣道:「我已經尋到了妹妹,我會帶她離開,再也不回盛京……」
頃刻間,女郎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粉碎。
第94章 枝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梨花千樹雪,楊葉萬條煙。梨雲院的梨花在一夜之間盛開了,好像在告別什麼似的,用盡全力,將最後的芳菲獻給主人。
姜樾之懶懶地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日光正好,穿過花團,落在她的臉頰上,熠熠生輝。
她輕搖著團扇,將陣陣花香送入鼻尖。
「娘娘,您可在聽下官說話麼?」
姜樾之回過神來,身著青衣的司儀司女官,正面無表情地立在不遠處。
姜樾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聽見了,明日的典禮我悉數記在心裡,定不會出岔子。」
張司正板起臉來:「大婚豈可兒戲,娘娘這般不在乎的模樣,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姜樾之厭倦得緊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便瞧見合歡走進院子裡。
「回娘子,門房說有客來探訪,問您見還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