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唇邊揚起一抹嘲笑,很快按捺下去:「是啊,女子一生只愛一人,可皇兄卻可以愛許多人。」
祁曄臉色一變。
「這樾之之前便同楚側妃不對付,日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定會多生齟齬。樾之可是我娘家表妹,皇兄若是有失偏頗,我可不依,定要為樾之討個公道。」
—
下了樓的姜樾之難免回頭看了一眼,只余蜿蜒曲折的樓台,再看不見什麼。
「都是我不好,怎麼聽那男人一句兩句便起了善心。叫你陷入這兩難之地,好在無人瞧見,否則你的名聲有損,我虞箐可受不了這個愧疚。」
姜樾之拉著她上了自
家馬車,才敢開口:「柳時暮自個找上的你?」
虞箐點頭。
姜樾之料想得沒錯,隔壁當真有人,若無人指使,她與那假冒之人並無恩怨。何苦這樣陷害她,背後之人是誰也不難想到。
「總之我同他當真再無瓜葛,虞娘子不必再為我費心。」
若再與她牽扯上,恐怕柳時暮也會有危險。
虞箐性子大大咧咧,之前同姜樾之無多少交集,只是求元會偶遇。心中又是不喜歡太子,想著姜樾之這般人就該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才對。
今日才犯了這個傻,若真叫人發現,那可真是嗚呼哀哉。
第86章 護夫「謝謝你,把他送到我身邊。」……
霧卷暮色,星河浮霽,花樹掩映下的屋檐掛著燈籠。紅燭高懸,映著零星的飛花殘影。
遠處熱鬧非凡的街市,鑼鼓喧鬧隱隱傳到耳畔。南閒巷卻有一輛孤寂的馬車,從遠及近來到光影下。
身著巨大黑色斗篷的人從車中下來,抬頭望了望那紅燈籠:「原來已是除夕夜了。」
車夫去敲了門,門房早得了令恭候多時:「小郎君來了,快請進。」
柳時暮捂著右臂,墨色的斗篷有一塊顏色更深些,帶著濃郁的血腥氣。
車夫道:「小的去請大夫,傷口很深,得儘快止血。」
柳時暮並無表情,身上的傷在他身上仿佛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門房扶著人進來,將他帶到早給他準備好的屋子裡:「雲間來今日大擺宴席,主家今晚怕是都回不來,小郎君先休息,等大夫到了小的直接將人帶進來。」
柳時暮點頭。
「主家還吩咐了,寄浮生不安全,這座宅院安全得很,還請小郎君放心住著。」
柳時暮閉上眼:「替我多謝瑤珈姐姐。」
只是這一閉眼,再睜眼時已是天光大亮,手臂上的傷也已經被仔仔細細包紮好。昨夜發生了太多事,腦子裡依舊雜亂。
腳步聲傳來,柳時暮朝屋外看去,只見瑤珈穿得盛重,只怕是一夜未睡,一回來便先來看他。
「聽聞你昨夜痛昏過去了,怎麼回事?一點小傷都熬不住,可不像你啊。」
柳時暮自嘲般一笑:「是麼,我也沒覺著有多疼,怎麼就暈過去了。」
瑤珈見他這幅行屍走肉的模樣,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你娘倒也是個痴情種,也沒見她和你一般喪氣。」
柳時暮捂著傷口,微微用力,手臂上傳來痛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持清醒。
「是啊,情之一字最難解,我也是現在才知道,阿娘當初有多堅韌。」
瑤珈不想同他說這個,轉移話題道:「就你回來這點時日,偽裝、刺殺、下毒和水淹你是挨個試了一遍,柳時暮你倒是難殺。也不知幕後之人是實屬倒霉,還是找的刺客都是些半吊子。」
「我以為她會放棄的,沒想到竟是如此鍥而不捨。」
「你知道是誰?」
柳時暮道:「心中有數。」
「你小子結的仇人倒是多,在我這住完正月就走吧,風頭也過去了,大……」婚也結了,你也該死心了。
後半句到底是沒說出口,瑤珈輕咳幾聲以作掩飾。
柳時暮卻異常堅定:「我需要找到嫿兒,才能放心離開。」
哪怕心知柳錦嫿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瑤珈也不多加勸阻。瓊娘的孩子,都和她一個樣,死犟。
「罷了你休息吧,老娘我陪了一夜的客人,如今也是睏乏得緊。」
柳時暮叫住她:「姐姐身邊可有得用的人,可借我一用否?」
瑤珈揚了揚下巴:「昨兒接你進來那個,喚作喬三,人也機靈,你儘管使喚去吧。」
「多謝,不打擾姐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