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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當真是掏不出一兩銀子了,只得摘下耳環遞過去:「這也是碧璽,應該還值點錢,你拿去吧。」

姜樾之苦笑著:「還差兩千兩,不夠了。」

虞箐咬唇,眼淚欲奪眶而出:「那柳小郎君怎麼辦?」

姜樾之回頭向下看,酸澀溢出喉嚨:「我也……不知。」

氛圍凝固,姜樾之扣著手指,吉方出現在身後,原本的笑意全然不見。

「女君……」

那箱中黑漆漆的,像是一個深淵,將有情人吞沒。

虞箐攔下吉方,聲音帶著急切:「你等等,我立刻去錢莊取,你再等等。」

姜樾之攔下她,吉方露出為難的神色:「來不及了,場下只剩您與貳柒號房,若您下一場不出價,柳小郎君將歸於貳柒號女君。」

虞箐:「這,規矩是人定的,你們……」

姜樾之握住她的手臂:「青蕪坊規矩向來不容情,別為難他了。」

虞箐氣憤地背過身去:「改日叫我阿父踏平了你們這。」

吉方弓著背道:「那還請女君快些出價吧。」

姜樾之抬手撫上腰間,似乎在做一個極難決定的事。

那塊玉觸手生溫,是一塊難得的寶玉,也是她阿娘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

阿娘,你也會支持枝枝的決定的,對麼?

姜樾之一把扯下腰間的玉佩,閉上眼放入那箱中。

吉方眼睛一亮:「好好好,我這就送去給司主鑑定。」

虞箐轉身:「你放進去什麼了?」

姜樾之:「我的一切。」

虞箐面色沉重,只知道今夜應該就此結束了,情不自禁伸手繞過她的肩:「沒事,他的第二次,一定是你的。」

原本悲傷的情緒,被這句話給打斷,姜樾之忍不住瞪她:「姑娘家說什麼呢,都說了我沒那個意思。」

見她有些生氣的走入屏風中,虞箐快速跑上安慰:「別生氣啊,對你的債主態度好些。」

暗閣中,司主躊躇著將那塊玉奉上。對外宣稱是由司主判定寶物價格,可今日坊主在這坐著呢,哪還輪得上他。

可,這塊玉他認得,也知這是坊主逆鱗。

可既然壹號女君出價了,就必須給坊主過目。

秦笙閉著眼睛輕揉太陽穴:「應該是最後一輪了。」

這個結局果真是意料之中呢。

司主將頭埋得很深,雙手高高舉起:「坊主,這是壹號房的出價,還請過目。」

秦笙緩緩睜開眼,隨意一瞥,雙眸瞬間睜大,耳中轟鳴聲一片,周遭似乎瀰漫著血色。

他顫抖著手去接:「雲安?」

司主抿著唇,這塊玉的來歷像他這般青蕪坊的老人如何不知。這可是坊主當年傾盡家財請名匠打造,專門做的那位最愛的梨花。

當年青蕪坊受其他青樓合力打擊,生意一落千丈。坊主聲名在外,舉辦求元會,吸引來不少女君參加。

可他最想的那位卻沒有來,直到第二天傳來了她與靖國公府三郎君的親事。

他陪著坊主去求她回心轉意,卻見到陸家娘子拔刀相向,刺傷了坊主。

那塊梨花玉佩,被她親手丟入仙臨湖畔,至此註定二人恩斷義絕。

還記得他將傷重的坊主抬回青蕪坊,高燒半月昏迷不醒,來往的大夫都說束手無策。

直到定國公府與靖國公府大婚當日,坊主醒了過來,聽到耳畔傳來的喜鑼的聲音,呆呆的看著屋頂,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秦笙握著那塊玉,傳來的暖意好似愛人掌心的溫度。

「原來,她去找回來了。」

司主長嘆一聲:「還送給了她的女兒。」復而一笑,「姜大娘子與她,長得真像。」

秦笙失笑:「連命運都如此相像,都愛上青樓妓子。」

他緊緊握著那枚玉佩:「陸雲安,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交代?」

司主緊緊閉著嘴,在等他最後的決定。

競價如此緊迫,已經加到三萬五千兩,夜已深,眾人迫切的想知道最後結局如何。

柳時暮經過一夜的緊繃弦,終於在這一刻釋然了:「她應該已經走了,接下來的事太過污濁,還是早點走吧。」

下一輪的競價遲遲沒有公布,仿佛是在故意吊著人胃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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