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金線縫製的四爪金蟒重重地擦過她的掌心,他腰間佩戴的玉璧蹀躞帶硌著她生疼。
但如今她所有的思緒全落在他方才那句話上,被震驚得無以復加。
祁曄用另一隻手輕輕撩起她鬢邊碎發,目光說不出的溫柔:「孤忽然覺得,娶你這件事好似也並沒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了。」
姜樾之被他禁錮在懷中,放棄抵抗,咬牙切齒道:「關乎一輩子的事,可受不得一點委屈,太子可要三思啊。」
祁曄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不必了,孤決定了。姜樾之,你且安心待嫁,等著孤鳳冠霞帔迎你入東宮。」
一瞬間,姜樾之仿佛血液倒流,一股腦向上沖。周身禁錮解除卻仿佛墜入冰窖一般。
祁曄笑著舔了舔後槽牙,意氣風發快步離開。
一場大戲終於落下帷幕,如此結局已經分明了。
趙一:「嘖嘖嘖,果然同我料想的一樣。弟不如兄,臣不違逆君,這一場鬥爭,終歸是屬於太子的。」
柳時暮目睹了一切,在看到太子強行抱著她時,身子已然不受控。
還好,瑤珈見他遲遲不歸,擔心他一時衝動,叫扶風過來看住他。
扶風依舊死死拽著他的手:「別發瘋,那可是太子!」
是啊,他從未像今日這般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身份低微。
可若當時他真的不受控衝上去,對枝枝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風起,心動。
姜樾之轉身之際,察覺到那道炙熱又悲涼的目光。她頓了頓身子,目光與他交匯。
柳時暮不受控制往前一步,姜樾之卻後退了半步。
那道目光里有什麼呢,哀傷、不解、憐惜、隱忍,還有隱秘的占有。
姜樾之仿佛在被那道目光凌遲。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柳時暮以為她睡著了,喃喃自語著:
「終有一日,我們都會身不由己。那時候我會奔向你,你能不能,不要退縮。」
扶風卻以為他還要發瘋,立刻阻止他。
柳時暮自嘲一笑:「不用了,我不會過去的。」
遠遠的,她居然能看到他眼底的哀傷。
柳時暮無可奈何,姜樾之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
三個呼吸之間,姜樾之做出了決定,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個方向,毅然轉過了身。
柳時暮親眼看著那道朱紅漆門緩緩合上,獸首銅環鎖輕輕晃動著,預示著那人的不留情面。
扶風輕嘆了口氣,起先他是起了看熱鬧的心思,如今還真有些為他感到悲哀。
」
干我們這行的,最忌諱愛上客人。」
柳時暮垂著眼眸,沒應聲。
「你也在青蕪坊呆了這麼多年,道理都懂,倒是顯得我多嘴了。」
情之一字,最難解。坊內有多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姑娘小倌,道理說盡了,可他們聽麼?
「走吧,我們回坊。」柳時暮兀自轉身,大步離開。
青蕪坊才是他應該呆的的地方,那是他的來處亦是他的歸宿。
明月不能蒙塵,他在心中無數次的告誡自己。
—
寂寞青樓,風觸繡簾珠碎撼。月朦朧,花暗澹,鎖春愁。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今日的寄浮生不知為何顯得有幾分寂寥,來尋歡作樂的貴客女君們,紛紛拿起帕子拭淚,一個歡樂場變成了枯寂墓。
扶風撓著腦袋,來回踱步,衝著悠閒品茶的宋溪罵道:「你上去把他拉下來,快讓他別彈了,再過一會,這樓怕是要被眼淚給淹了!」
宋溪無謂地聳肩:「難得這樓內有這般清雅之音,不過哀傷了些。你瞧客人們反響還是不錯的,你在這著什麼急?」
扶風一屁股坐下:「是是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有我白操這份心。」
「柳時暮他不接客,這些個女君本就看得到吃不著,心癢難耐。好容易他出台演奏,還不讓人家把曲子彈完。你信不信,等你一出場,瓜子殼都能吐你臉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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