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未出閣的姑娘家,好奇這些事情作甚?」
姜樾之心虛地偏了偏身子,將那些個風光隔絕在外。
陸檀起身,同她換了個位置,這般周到細心連太子瞧見都嘖嘖稱奇。
「平日裡見你在軍營不解風情的模樣,未曾想還有這樣一面。」
陸檀舉杯敬酒:「殿下莫開我玩笑了。」
祁曄看著二人,心中並不是滋味。
若靖國公與定國公聯姻,對他的皇位而言,弊大於利。
姜樾之充耳不聞,一直低頭用膳,好似迫不及待趕緊離開此地一般。
可九公主還是察覺到,那道若有似無的目光時不時關注著自己。
原本沒有多大興致的她,忽然升起一個惡念來。
柳時暮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九公主下達什麼命令便做什麼,那張臉上毫無生氣。
「喝吧。」九公主將一壺酒推到他面前,「這酒最是滋補,一滴不剩的給本公主喝下去。」
柳時暮咽了咽口水,眼神下意識地往姜樾之那看去,只是對方垂著頭事不關己的模樣。
「多謝公主賞賜。」他仰頭灌下一杯酒,辛辣的味道刺激他的喉管,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真是沒用。」九公主鄙夷道,「在寄浮生還有不會喝酒的小倌,以後要多與本公主出來,學會喝酒才能更好服侍客人。」
柳時暮漲紅了臉,應了聲是。
一杯兩杯下肚,柳時暮已經到了極限。
九公主看著還剩大半壺的酒,面露不滿:「本公主是不是說了,這酒今日你得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柳時暮緊緊抿著唇,視線已經漸漸模糊。
太子到底還是顧及皇室體面,對面已經倒下個祁元意,若祁歲初再出什麼么蛾子,真是丟皇室的臉。
「夠了,你想做什麼儘管私下做去,在席上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九公主白了一眼:「原來皇兄是這般想的,難怪會帶著楚千瓷背地裡快活。自以為瞞得很好,殊不知假仁假義欲蓋彌彰!」
「你——」祁曄氣得握緊拳頭,她居然敢找人監視自己。
姜樾之眼神落在太子身上,原來他們已經……
「皇兄莫急,妹妹我可沒有大肆宣揚的意思,不然讓父皇知道你寵幸一個家族謀逆叛亂的罪婦,會不會廢了你這太子之位。」
砰地一聲,太子奮力錘向桌面,眾人皆是被嚇一跳,只有九公主一臉無畏的模樣。
「左右我的名聲已經差成那樣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倒是皇兄該潔身自好,準備不日就要到來的大選。莫要讓我的未來嫂嫂,大昌儲妃失了顏面。」
祁曄氣笑:「好。」
他憤然起身甩袖而走,自他回京後,他們二人雖然一直在明里暗裡較勁,這樣擺在檯面上的撕破臉卻還是第一次。
陸檀左右為難,姜樾之見狀道:「好歹殿下是被你叫來的,你該去勸勸,莫讓殿下氣壞了身子。」
陸檀覺得此言有理:「好,我先去找殿下,枝枝你在此等我,等會我送你下山。」
姜樾之點頭,就這樣目送著陸檀離開。
九公主冷笑:「只會發脾氣的蠢男人。」她用力的將酒壺放下,將滿身怒火發泄在旁人身上,「還不喝!難道要本公主餵你不成?」
柳時暮無力撐在桌上,雙眼迷離,一股熱氣在體內橫衝直撞:「殿下,真的喝不下了。」
九公主冷笑:「本公主一言九鼎,你今日必須將酒喝完!」
說罷,便死死撬開他的牙關,用壺嘴對準他的嘴,辛辣的酒水順著下巴流淌而下,打濕衣襟。一股窒息感扼住他的喉嚨,身子如一塊浮木,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麼。
柳時暮掙扎著,那雙眼眸里忽地淬上寒意。
看得九公主心中一顫,又晃了晃眼覺得定然是自己眼花。掐著他的雙頰越發用力。
下一瞬,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阻止,她不可思議地抬頭:「你!」
姜樾之亦是居高臨下,滿眼寒意:「夠了,殿下莫不是想弄出人命?」
「你放肆!」九公主摔了酒盞站起身來同她對視。
姜樾之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喝退,盯著她的眼睛道:「公主清醒些,太子殿下說得對,這裡夫人子弟眾多,我也知道您無所謂自己的名聲,但皇室的呢?」
九公主滿心怒氣恢復些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