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聲音是從齊達內的另一邊傳過來的。
皇馬主帥循聲望去，見到的是座位只和瓦西里隔了一條過道，正從拉莫斯強壯的身體後面探頭探腦的莫德里奇。
怎麼說呢……差不多半個賽季之後，在見到大巴座位分布恢復到了從前的模樣之後，齊達內還頗有些不適應。
莫德里奇小腦袋探得太急了，軟垂的深棕色長髮一盪一盪的，好像兩隻兔耳朵。
然後就被拉莫斯順手捋了一把。
不等齊達內回應些什麼，本該是談話主角的瓦西里，已經搶答了。
「盧卡說的沒錯！」
「我們的關係非常好，一點點問題都沒有！！」
這一瞬間，剛剛在齊達內面前表現得頗像個成熟球員的少年，似乎又變回了那麼個不時冒出些奇怪想法的小破孩子了。
或者說，只要沾上莫德里奇，瓦西里就會莫名變得幼稚。
瓦西里答得一本正經，莫德里奇也點頭附和。
可是兩個人嘴裡說著「關係很好」，偏偏又微微錯開眼眸，不敢看向彼此。
但是，瓦西里不敢跟莫德里奇對視，卻敢瞪別人。
齊達內再扭頭時，就察覺到旁邊小孩兒瞪著拉莫斯的目光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看模樣，瓦西里似乎是想用目光，在隊長還搭在莫德里奇長發的爪子上灼出個窟窿來。
一貫神經大條的拉莫斯也仿佛被瓦西里如有實質的目光灼傷了，竟然觸電般地收回了手，還狀似心虛地幫莫德里奇理了理被自己揉亂了的長髮。
結果，收穫的是瓦西里更加用力的一瞪。
好像一隻惡狠狠地磨爪子的小貓咪。
著名場上「惡霸」拉莫斯，竟然摸了摸鼻子，默默往椅背上靠了一些，不敢阻攔兩個克羅埃西亞人望向彼此的視線。
可是拉莫斯讓出了位置，瓦西里和莫德里奇偏偏不再進行朝著對方的方向探頭探腦了。
在隊長和教練，以及被迫讓位的科瓦契奇有些奇異的目光下，瓦西里和莫德里奇微紅著臉，各自抬手掩著怦怦直跳的心口，不敢再說話了。
隊友和教練不知道，瓦西里和莫德里奇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倆心頭轉著的，竟是極為相似的念頭。
天啊……他好可愛啊！
長得可愛，笑起來可愛，維護我們關係的時候更可愛！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忍不住了！！
齊達內看看瓦西里，再看看莫德里奇。
然後再看看瓦西里，再再看看莫德里奇。
從球員到教練，數十年的職業生涯里，法國人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了。
短暫的思考之後，皇馬主帥明智地決定放過自己。
齊達內拍拍屁股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皇馬主帥就是莫名地覺得，他寧可對著沖他豎中指的死敵家球迷思考人生意義，也不願意再夾在瓦西里和莫德里奇之間了。
齊達內離開後，科瓦契奇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餅乾還沒來得及問瓦西里，教練都跟他說了些什麼，便卻見鬍子拉碴的隊長隔了個走廊沖他擠眉弄眼。
「絕~對~有~問~題~~！」拉莫斯比劃著名口型，跟小隊友說怪話。
科瓦契奇愣了一下，才發現分別坐在里座的莫德里奇和瓦西里正各自側著腦袋，看向旁邊的窗外，也不知都在想些什麼。
可是……有問題？
什麼有問題？
哪裡有問題？？
不等科瓦契奇反應過來，看似正扭頭望向窗外的莫德里奇在沒有轉回頭的狀態下毫無徵兆地抬手，「啪」地一聲，抽在了拉莫斯滿是紋身的麒麟臂上。
慘遭毆打的拉莫斯並不生氣，反而壞笑著伸出魔爪，看模樣像是想蹂躪一番終於坐回了自己身邊的好友。
只可惜，皇馬隊長的爪子探出去甚至還沒有半秒鐘，就不知想起了什麼，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手。
滿頭霧水的科瓦契奇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卻還沒搞清楚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然後，一條胳膊橫到了小餅乾面前。
科瓦契奇面前的手臂，膚色白皙，其上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手掌還牢牢攥成了拳頭，看模樣似乎是在強行忍耐著什麼。
科瓦契奇面帶疑惑地望向胳膊的主人，卻見瓦西里苦哈哈地皺著一張小臉，有點委屈地沖他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