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古人的智慧,只是不相信,經過歷史長河,用無數時間來發展的東西,會在大周突然出現,還是一次性出現了這麼多。
要知道,她打聽過了,大周以前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如果知道她此時的想法,虞九舟怕是會直接讓她知道,什麼叫強制的愛意。
遲晚垂眸,她在想,虞九舟是穿越者的情況下,知道了她也是穿越者,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還是殺了她,永遠地保守秘密?
虞九舟是一個帝王,她從不認為,能坐上皇位的人會心慈手軟,所以她更傾向後者。
至於別人說,很多事情都是她做的,或者是以前的她做的。
安知不是試探?
初來乍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遲晚誰都不信。
因此她裝傻充愣,什麼都裝作不知。
獻策?
她腦袋沒毛病,一旦獻策,豈不是就被發現她是穿越者了。
所以,不說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遲晚動了動自己的小腦袋瓜,就想出來了自己以後怎麼在皇宮處。
按理說她是王上,應該回王府的,可她又是皇帝的伴侶,總的來說算皇后了,肯定不能出宮。
在皇宮裡面待著,她也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腹是誰,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對於虞九舟的話,遲晚保持著聽不懂的模樣。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跟以前的遲晚是一個人,那她怎麼就能確定,虞九舟不是想殺她,或者是在知道她是穿越者的情況下,知道她的腦子裡面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想要趁此機會哄騙她?
不是她小心謹慎,身處一個陌生環境裡,自己如何不能小心。
要是虞九舟值得信任,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幫忙,於公,她保持著自己的一份良善,於私,她以後會成為百姓,百姓過得好,她過得也會好。
但很快遲晚就知道,虞九舟不是為了哄騙她,更不是為她腦海裡面的知識,主要是為了她的身子。
天色昏暗,按理說虞九舟該提出告辭了。
虞九舟卻還是端坐在遲晚這裡,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遲晚不是沒有想過,兩個人是伴侶,親密是很正常的事情,若虞九舟提出來,她該用什麼樣的藉口拒絕。
她可以說自己不行,傷了腺體。
看了這麼久的書籍,她知道了這個世界有乾元坤澤和元之分。
乾元跟坤澤的腺體出現問題,就不會釋放信息素,沒有了信息素,兩人就無法親密了。
遲晚想得挺好的,可她忽略了一點,虞九舟會不會聽她說,肯不肯聽她說。
一旦察覺她有想離開的心思,虞九舟是絕對不會放她走的。
夜幕降臨,就在遲晚著急要不要說點兒什麼,勸虞九舟離開時。
虞九舟忽然開口道:「你覺得朕在騙你?」
遲晚心裡一個咯噔,這是兩人見面以來,對方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自稱「朕」。
她才意識到,虞九舟是皇帝,只要不顧忌傷了她,什麼事情都能做。
遲晚立馬坐直了身子,決定說出一些真心話,「陛下,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防備在所難免。」
「你倒實誠。」
這就是遲晚,很容易察覺她的心思,也知道說什麼,是她能接受的。
虞九舟端起茶杯,並沒有要喝茶的意思,她觀察著杯中的茶葉,「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開門見山吧。」
「朕知道你失憶了,沒有了你最看重的安全感,可是遲晚,朕最傷心的是,你不信朕。」
信任的崩塌,才是虞九舟最難過的。
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遲晚都會信她,正如她會信遲晚那樣,現如今,遲晚已經不信她了。
明明知道是失憶的原因,她的心卻還是忍不住地抽痛。
看著這樣子的虞九舟,遲晚只感覺到了內心的酸澀,以及心痛,這具身體就好似生理性的看不得虞九舟難過。
同時,她隱隱鬆了一口氣,虞九舟不知道她有要離開的心思。
至於信任?
遲晚覺得,如果她跟失憶前的自己是同一個人,虞九舟一定有辦法證明,她不說,那就是沒有。
試想一下,一個人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卻有一個不認識的人說是你的老婆,哪怕這個老婆很美,但對方擁有隨時殺了自己的權力,並且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有些話是沒有說的,誰還會信任?
遲晚現在的狀態是,沒有不信虞九舟,可也沒有信任虞九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