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還有這麼多。」
遲晚開始認真看手裡奏摺的內容,「燕北懷安大戶組起隊伍,對抗變法。」
她這才坐直了身子,「殿下,燕北動武了?」
「不止一處,除了武城,龍城這兩地,都爆發了不同程度的衝突。」
組建隊伍對抗變法,那不是兵變嘛,還各地都有。
遲晚看著那一沓奏摺,「這裡不會都是關於燕北變法的吧?」
「嗯……三成吧。」
這麼多才只有燕北事物的三成,那全部是多少?大周十三省又有多少,而且是每天?怪不得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摺。
遲晚翻看了幾本看了看,最終死心,「殿下,你辛苦了。」
虞九舟被她生無可戀的聲音逗笑了,「在其位,謀其政。」
「殿下不想成立一個秘書團嗎?」
「何意?」
遲晚說的就類似於辦,主要是分擔工作,「勤政的皇帝不好當,重點是會用人,我知道陛下不會讓殿下成立自己的班子,可殿下能在公主府成立一個私人班子,就像春歸這樣的,多來幾個就行了,殿下可以規劃她們的任務,什麼的奏摺可以自行處理,什麼樣的奏摺必須經過殿下處理。」
虞九舟挑眉,「話雖如此,為上位者,為難的不是這些奏摺。」
燕北變法是一件好事,但解決土地兼併,把土地還給百姓是一樁難事,原本打算得很好,事實上,就算有很多土地沒有人認領,分發下去也不夠。
百姓的數量,大過土地的數量。
很多大戶把土地暫且分布在了自己族人的手裡,宗族制度讓他們互相庇護,還有的時候,只要說動了這家的族長,或者是收買了這個家族裡有威望的人,他們就會聯合豪強鄉紳,欺壓族中百姓。
想要把燕北變法推行下去,第一件事是消滅那些鄉紳豪強。
這些人不消滅,變法無法進行下去。
遲晚知道,所以她把奏摺放了回去,「殿下,那就殺穿這條變法路。」
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但絕不會是這些個人利益至上的豪強鄉紳。
虞九舟仰頭,露出白皙的脖頸,身上信息素正在不停地往外溢出。
遲晚看著她紅唇,瞳孔微微發紅,她想聞上去,特別是這張唇在說話時。
「你說得對,有些人得殺。」
虞九舟猛地從美人榻上起來,忽然勾起了遲晚的下巴,「要是有人想搶孤的東西又該如何?」
「殿下是監國長公主,誰敢搶殿下的東西,難道是陛下?」
遲晚很好奇,哪個不怕死的敢搶自家殿下的東西,皇帝還是寶安王?他們都是要跟殿下爭東西的人。
虞九舟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說,該如何。」
「嗯……」
遲晚仰頭,讓下巴更好地被虞九舟捏住,「誰敢對殿下的東西伸爪子,那就剁掉好了。」
有些時候不必太仁慈,對方都敢伸手搶東西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看著她堅定的眸子,虞九舟突然笑了,「若是別人要的人是你呢?」
「我?」
遲晚疑惑,她一個大活人,是一個人要,一個人願意給,而她就會跟著走的嗎?
「嗯,你。」
虞九舟確定了一聲,又繼續道:「如果有一個人想要你,拿了令人無法拒絕的利益來換。」
「當真無法拒絕?」
「當真無法拒絕。」
是確有此事,還是舉例?
遲晚打量著虞九舟的表情,還是那張臉,沒有什麼情緒波動,所以什麼都看不出來。
應該只是舉例吧,她想到這裡才道:「殿下會放我走?」
舉例的話那就好回答多了,還不是看虞九舟會不會放她走。
虞九舟垂眸,鬆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然後去淨手,「你也洗手,奏摺髒。」
「好。」
遲晚笑著走了過去,兩人一同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