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帝身邊能用,且身份能壓製鹽商的沒有幾個,鹽商鹽商,重點不在商,而是在他們身後的官。
大周主要產鹽的地方,沿海與河東,關中等地方,巡一趟不容易。
聖元帝自然不是想讓虞九舟親自出發巡鹽,他是想讓虞九舟給巡鹽使做後盾,自己繼續做那個不粘鍋的皇帝,得罪人的事別人來做,為了他的身後清名,他已經不太樂意得罪士大夫了。
看似他是給虞九舟權力,本質上還是為了自己,得罪人的活,以後都會是虞九舟這個監國長公主做的。
虞九舟就是知道聖元帝心中所想,因此她可以趁現在掌握不下於皇帝的權力。
而皇宮裡的消息,虞九舟知道了,三王也知道了。
皇宮裡的消息,無論大小,只要流傳到外面都是大的。
駙馬遲晚撤掉了一個從三品的指揮同知,陛下什麼都沒說,反而支持,並且把新任皇城司指揮同知的人選交給了駙馬,這是多深的聖寵。
中山王府裡面不知掃出去了多少瓷器碎片,中山王肯定是氣得狠了。
遲晚打了他的臉,他不僅不能還手,還得笑呵呵地把另一邊臉伸過去,讓她再打一巴掌。
「遲晚!遲晚!本王要殺她,下毒,刺殺,你們想辦法給本王殺了她。」
中山王看著底下的幾個謀士,滿臉的惡毒。
謀士們也沒什麼辦法,下毒刺殺容易,成功卻難,一旦被抓住把柄,中山王討不了好,他們這些謀士也是文人。
文人向來覺得,君子和而不同,朝堂之上是政治爭鬥,單看誰的手腕更勝一籌,這種下毒刺殺的陰謀詭計,他們不屑使用。
可主子如此,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面面相覷之際,一人走出,「王上,臣以為,此時不論是誰想動駙馬,都會遭到陛下的厭棄。」
「去年三王之爭,特別是我們與穎王的爭鬥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陛下感覺到了威脅,不論是我們勝,還是穎王勝,或是寶安王坐收了漁翁之利,這樣一來儲君是不立不行了,陛下想要平衡朝堂,卻不想太早立儲君,所以下旨召十幾個宗室子弟進京。」
「駙馬雖得寵,可她不姓虞,大周還是虞家的天下,與駙馬,只能拉攏,不能得罪,皇城司本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若不是王上吩咐陳虎標與駙馬為難,他落不得這個下場……」
「給本王住嘴!!!」
中山王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了了,「誰讓你這麼說的,別以為你是盧家人,就能這麼跟本王說話,區區十幾個宗室子弟,進京的路上派人殺了就是,至於遲晚,先放過她,等本王上位,本王定要她不得好死。」
中山王此話一出,眾人連忙附和。
只有那位姓盧的女乾元不說話,眼中儘是失望之色。
中山王的眼睛看向她,語氣狠厲,「盧昕,本王看在你是盧家人的份上,不與你計較,日後議事,你就不必來了。」
盧昕撫平袖子放於身前,「王上,臣為王府長史,本是陛下所派,若惹王上不喜,臣這就去遞辭呈。」
「本王不會留你。」
中山王冷硬地看著她,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絲絲殺意。
盧昕轉身就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對這樣的主君,又何必留戀。
她會到中山王府本就是受了皇命,楊家的在穎王府,謝家的在寶安王府上,他們都是世家出身,到這些人的府上做長史,任重職,看似重用,實則是瓦解世家聯合。
世家內部聯姻,對皇家的皇嗣都不怎麼看重,而讓他們分別輔佐三王,朝堂爭鬥兇險,總能撕開世家之間的口子。
等到新帝上位,不就到了清算的時候了,那個時候,支持新帝的世家,必然會跟新帝一起,對站錯隊的世家大刀砍下。
世家有拒絕的權力嗎?有,比如盧昕,她可以跑去吏部跟吏部尚書說自己辭職,吏部尚書說不行。
盧昕:「那我再也不做官了。」
吏部尚書才會欣然答應。
世家拒絕的權力遠不止如此,世家站隊向來分散,每個勢力都投資,只要成一家,就可保家族不衰。
盧家那麼多人,誰知道他們支持了多少勢力。
正是盧家人多,所以放棄盧昕家這個小家,並不會對家族造成什麼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