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躺著就好,無需起來。」
「不,我得起來。」韋令儀撐著身子努力坐起,連喘息都有些難,痛哭道:「姐姐,不,貴妃,求你救救我,救救我韋家,什麼我都願意做,真的。」
殿內宮人為雲夭拖來一個凳子,她坐下後,道:「你來見我,就為了這樣的事兒嗎?你知道,這我管不了,一切都是看陛下的主意。」
「不,你能救的,除了你,沒人能救了。」
雲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因她淚水有絲毫動心。
她道:「淑妃,我不是以德報怨之人。韋家造反,怎會來我桃棲殿殺我?」
「他們、他們、或是以為陛下、陛下在桃棲殿。」韋令儀似乎沒想到雲夭竟一眼便看出來,心底慌張。
「淑妃,莫要以為,陛下是好糊弄的。」
韋令儀心如死灰,撐起的身子又跌坐回去。
雲夭繼續道:「曾經,你試圖用浸染了麝香的衣裳來害我,我並未計較,也從未主動與人提起此事。如今你看看你什麼樣?你面目全非,怪不得我,我早已是仁至義盡。」
「這一次,我救不了你,也不想救你。」
韋令儀痴痴笑了起來,諷刺看著她,道:「貴妃身受聖寵,怎會解我這等人的想法?」
「不管是家族興衰也好,深宮寂寞也罷,沒有人能解我。連跟在我身邊多年的貼身婢女都能背叛我,我還能做何?若我能生得你這副容貌,我又怎會多年守著活寡和淑妃的位子,到了今日地步?明明我離後位僅是一步之遙啊。」
「妖女啊,真是妖女。」
雲夭垂眸,「實在可笑,你最想要的東西,偏偏是我命運多舛的源頭。」
韋令儀苦笑,「可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雲夭一怔,抬頭看著她蒼白的臉。
只是……想要活下去。
「可是,我想要的,也只是活下去,你何曾給過我活路?原本你韋家已是柱國,身居高位,你雖是淑妃,卻掌管後宮,為何一定要如此貪心?你們本可以活下去的,是你們自己絕了後路。」
淑妃沉默下來,眼中的光逐漸熄滅,「如果人生還能選擇,我絕對不會入宮,也絕對不會同意父親交出手中兵權,更不會,當初在南部戰場時,對那個英姿少年一見鍾情。」
許久後,她道:「雲夭,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你為的是哪件事?」雲夭抿唇。
韋令儀道:「為昨夜故意將叛軍引到桃棲殿,為悄悄藏匿唐武,知曉你消息後將人送去毗陵,為多年前那件浸染了麝香的裙子。」
「還有一年半前,向朝堂透露女奴干政,讓父親發酵那件事兒。」
……
雲夭坐在殿門口,看了一整日雨,一直過了三日,才見到一臉倦意的蕭臨回到玄武殿。
福禧為他撐著傘,雨滴一連串從傘沿滴落。
她站起身,看著他加快步伐走入殿中後,便將她抱起,放至龍床之上。
宮人與福禧皆弓腰退出玄武殿,為他們將門關好。
「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完全好了。」
雲夭看著蕭臨,問他:「這幾日你去了何處?有好好休息嗎?」
蕭臨面色帶著愧疚,道:「抱歉,夭夭,竟讓你一人在此地等了許久。這些時日,我親自用刑,待那刺客招供後,又帶兵出城,剿滅韋氏叛黨。如今韋氏一族,只剩下承香殿那位了。」
雲夭掩下眸子,道:「陛下準備……怎麼處置淑妃?」
蕭臨冷血道:「她該死。還有蘇順儀,竟叫我查到,這女人在韋淑妃放叛軍入宮那日,她悄悄跟隨而去,隔岸觀火。她本同樣該死,可看在曾經因我而身染不治咳疾,這些年又盡心為內廷做事的份上,只將她打入掖庭,終身不得出。」
雲夭咬唇,並不打算為這兩人求情。
可心底竟生出些許酸澀。
都說這男人無情,可對於蘇順儀,將她從才人升到充華,又到順儀,原本或許還會坐上德妃之位,而到了如今,又免去她死罪,他還是生出了憐憫與愧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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