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夭嘆息,只是用力將自己手抽了出來,無視蕭臨隱隱的不悅,朝雲啟笑笑。
她凝思片刻後,轉頭對蕭臨道:「你去外邊兒等我,我來和二哥說。」
蕭臨本想自己說,可是見她眸中執拗,便只得「唔」了一聲,順從地站到院外。
他本意站近些偷聽,可思索一番後,該給她的情報都給了,他該相信她。
最終還是走遠,身後跟著輕騎兵,往村口而去。
徐阿母眼睛一直往蕭臨身上瞥,又朝雲夭低笑一聲,從一旁將茶給倒上,自覺地退回屋裡等待,將小院兒留給兄妹倆。
雲夭先行拉過圓凳坐下,看著雲啟道:「坐吧二哥,我們說說話。」
雲啟無奈,心底氣不打一處來,坐下在她對面後,將桌上的茶一口悶下。
他重重喘息著,深呼吸後才道:「夭夭,你犯傻啊,怎能應了那狗皇帝?」
天知道,他本來聽那狗皇帝要回京師,心底鬆了口氣,卻沒想到自家妹妹竟一人縱馬追了上去。哪兒有女孩子家這樣的?
雲夭淡淡勾唇,道:「二哥,我很清醒。我想了這麼久,終是明白了自己心意。」
雲啟氣急,嘆道:「真是!婦人之仁啊!怎能因小情小愛,棄家族仇恨於不顧。」
雲夭立刻又給他斟上一杯新茶,遞去,道:「二哥,你看你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快消消氣。」
看著雲夭討好的笑臉,再生氣,雲啟也是有火發不出,只能又將杯中新茶一口飲盡。
雲夭道:「哥,太上皇已經薨了。」
雲啟捏緊茶杯轉過頭,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二哥,難道你不想換一種活法,讓我們雲家光明正大地重新站回當初的榮耀之位嗎?」
雲啟道:「怎麼恢復?」
雲夭道:「二哥,就算你帶著紅旗軍,將來有一日,踏破大興城的城門,雲家也無法恢復曾經的地位與尊嚴。眾人或許礙於權威,向你低頭,可心底想的是什麼呢?」
「原來雲家果然都是一群逆臣賊子。曾經興兵造反,禍亂民間,如今又帶著鐵騎,肆意殘害百姓。要麼是將雲家的名聲踩進泥地里,要麼是一輩子都不說出你的真實身份,而雲家曾經的冤屈便這般被掩蓋在權勢之下。」
雲啟一時無語,難以反駁。
他其實心裡明白,冤有頭,債有主,皇權至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這些道。
妹妹講的很清楚,曾經蕭臨與自己講的也很清楚。
他們都這般巧言令色,可是他心底就是憋了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
雲夭眉眼帶笑,道:「哥,這麼多年,你就不想知道嫂子在何處嗎?」
雲啟身子僵住,眼底流出一絲狼狽,立刻低下頭,「我,我怎還有臉見她?她已不是我妻,或許已經嫁了人也說不準。」
雲夭搖搖頭,道:「哥,我本無意打聽於她,是陛下派人打聽到的消息。」
雲啟猛得抬起頭看著她,眼底泛起一絲水光,「她、她過得還好嗎?」
雲夭道:「我沒有見過她,但我知曉她的一些事兒。當初休妻回到姚家後,聽說姚家人本給她重新說了門親事。畢竟以他們的地位,即便被休,想要改嫁也是易如反掌。」
「可是臨近過六禮時,嫂子忽然反悔,直接出家做了女冠子。」
「……女冠子。」雲啟面上極力保持平靜,心底卻大為震撼。
當初娶她之時,只知道是姚家女兒,地位其實不算低,可與當初如日中天的雲家相比,還是高攀了他。
成親之前,從未見過她面,甚至連名字都沒仔細聽。直到洞房那夜,他掀開她的紅帕子,看到的是一張緊張,害怕,又發顫的小臉。不算明艷,卻是極為清秀。
這就是他未來一生的夫人,她一生的命運都掌握在身為丈夫的他手中。他本厭惡這門親事,當時卻心軟下來,將她摟住一點點安撫,熟悉。
他以為自己只是在盡一個丈夫的責任,直到雲家獲罪之前,他遠在邊疆收到密報,他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
原本與他毫無干係的人,如今或許便要被他們家的罪責所株連。
寫下休書的那日,他在邊境,竟第一次哭了出來,抱著酒壺哭了許久。最後還是將那封休書快馬加鞭送回京師,與她徹底擺脫干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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