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夭聽他的話本是放下心,聽起來這群人乃是與地藏教對立。可見他不分青紅皂白,便直接抽刀往一個已經投降的人身上砍去,心又再次揪起。
他們定然不知曉,阿璞不是地藏教之人!
很快便死了兩人,眾人皆大哭著喊饒命,到了阿璞,他被一把抓住衣襟提了起來,心慌大喊:「好漢饒命啊!真是冤枉!我不是地藏教的人,我今日是來調查毒米事件的!我家中阿娘就是吃了地藏教毒米,到現在還在床上吐黑血!」
石萬諷刺一笑,並不相信阿璞的話,雲夭心底一著急,立刻站起身喊:「住手——」
「住手——」
除了雲夭的聲音,還有另一年輕的男聲,蓋過雲夭的聲音,從船艙內傳出,那人走出船艙,身上還沾著血,手握長刀,身材高大卻不顯得太壯,可見是個俊俏之人。
雲夭見到那人時,一時間震驚地瞳孔變大。
因為那人的出現,眾人目光集中,並未留意到從掩體後站出來的雲夭。
那男子面色嚴肅,朝著石萬厲聲道:「石萬!這些人已經棄械投降!」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啟統領,咱們之前可說好的,你負責處貨物,我負責處俘虜,互不相干。」石萬冷笑道。
那叫啟統領的人不服,「大人在臨死前將紅旗軍交給我,便是讓所有人都聽命於我。如今你隨意濫殺手無寸鐵之人,與那包胡兒又有何異?」
見他竟搬出了上面的大人,石萬臉黑下來,不再說話,讓人將阿璞放開扔到地上。
阿璞見有了生機,立刻解釋:「統領大人,小的真的不是地藏教之人,冤枉啊。」
啟統領看著阿璞,掃視著他,「你如何證明?」
雖他饒恕這群地藏教教徒不死,卻難逃活罪,他們計劃乃是將這些被俘獲的人帶走,給紅旗軍做苦力。
「我能證明!」雲夭再次發聲,從掩體後走出,眾人這才終於看到現場竟還有一人,雖穿著男子裝扮,聲音卻似鸝語,「他是謝家村謝璞,大人們只要前往謝家村一查,便會知曉。謝家阿娘如今還躺在病榻之上,因服食了毒米,急需救治。」
啟統領看著雲夭走上前,紅旗軍人試圖攔住她,他卻抬手讓人放行至他面前,他有些不解地看著面前帶著面巾的女扮男裝之人。
雲夭走近後,卻沒忍住,直接流出了眼淚,哽咽起來,「是我啊,二哥!」
雖然隨著歲月流逝,她漸漸忘記曾經兒時經歷,又或者說,那兒時的糖太苦,她刻意迴避去想起曾經的一切。
可家人的臉,她有很努力的去記住。母親,父親,大哥,二哥,三哥。
每個人的臉,她都記得。而眼前的人,正是她的二哥,雲啟,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她將臉上面巾扯下,露出那張姣好的臉,火光之下,忽明忽暗,在場的人一時間愣住,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張臉,連石萬與阿璞都失了聲。
雲啟最是震驚不已,男兒瞬間紅了眼眶,手上的刀甚至難以握穩,「夭夭,真的是你!」
……
清晨,太極殿中。
蕭臨坐在高位之上,聽著下方人奏報。先是說了此次選秀細節,而後又說了小範圍地區出現的蝗災,最後說到了江南。
眾人皆是小心翼翼,如今皇帝已不像曾經那般一言不合就下獄殺人,可身上的氣息卻一日比一日凌厲冷酷,讓人膽寒。
雖然明面上他不再隨意殺人,可他真正想處置的人,都無需再直接動手,這些人最後都被崔顯挖出各種黑料而獲罪,殺人殺得直氣壯,合情合。
趙僕射上前恭道:「陛下,最近江南地區有報,發覺地藏教在那附近活動,又拉攏擴張不少教徒,教主包胡兒常年進貢賄賂南部地方官員,甚至勾結前衛貴族。不僅地藏教活動頻繁,便連地下義軍也頻頻現身。臣提議,派一得力之人前往江南,解決此事。」
蕭臨頷首,「包胡兒這些年轉移勢力,跟泥鰍似的,著實可惡!愛卿可有提議人選?」
趙僕射似乎卡住,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趙思有,正要說什麼時,趙思有先行一步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有一提議。」
「說。」
趙思有道:「如今江都建成,未來江都將會是南部政治中心。不如陛下親自出行江都,一來,可助江都鞏固發展南部政治勢力。二來,可打擊與地藏教勾結的地方官員。三來,陛下親臨,安撫南部前衛貴族,若能將前衛男子設為江都區官員,女子納入後宮,定能安撫貴族與民心。」
趙僕射沒說話,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趙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