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盯著他,死死握拳,「那你想要朕做甚?」
於瞻被蕭臨的威壓逼得有些害怕,可為了心中正義,還是厲聲道:「臣請求陛下!立刻誅殺妖女雲夭!以挽救陛下怒殺齊陽之舉,安撫官僚與百姓,匡扶朝堂綱紀。」
此話一出,蕭臨怒火中燒,身體中血液沸騰,直接抬腳踹翻書案,那案几上的香爐,硯台,墨水,奏章散落一地。
眾朝臣驟然間一震,除了趙思有,閉眼不知在思索何事的宇文太尉,以及本就是皇帝的人,皆集體下跪,異口同聲大喊道:「請陛下誅殺妖女!」
「你們都給朕反了!」蕭臨指著眾朝臣怒罵,又看向於瞻,「於瞻,別以為你是中書令,朕就不敢殺你了,還有你們,以下犯上,以為朕不敢大開殺戒嗎?」
趙思有這才滿臉驚慌站出,道:「我能證明,陛下所言皆是事實……」
他還未說完,便被跪地的趙右僕射用力一拉,打斷他的話語。
「請陛下誅殺妖女!」
蕭臨陰鷙一笑,「愛跪就跪著,只是給朕滾出太極殿!莫要死在這殿中,髒了朕的眼!」
說完,他便轉頭拂袖而去,滿肚子怒意卻發泄不出。
趙思有站在原地,看著身旁下跪的父親,一時間語塞,不知所措。
……
雲夭在六局轉了一圈,卻沒見到江雪兒,詢問後也並不知何時才得歸來,便只能放棄,又與徐阿母一同離開。
只是她敏感地注意到,無論是六局宮人,還是宮道上路過之人,都在有意無意盯著她看。當她看過去時,那些人又迅速挪開視線,加快腳步離去。
「阿母,最近宮中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雲夭狐疑道。
徐阿母也不知,卻也同樣注意到眾人的態度,只是搖搖頭道不知。
兩人往玄武殿而回,在御花園時竟遇到了許久未曾見到的韋令儀。自兩人撕破臉後,韋令儀也懶得裝了。
雲夭避無可避,上前還是恭敬行禮道:「參見淑妃娘娘。」
「哼,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韋令儀惡狠狠剜了她一眼,「莫要以為你在聖上耳邊吹了枕邊風便有何用。本宮,如今仍是一品淑妃,家父還加封柱國。而你,還是一個最底層的女奴。」
雲夭實在不喜與後宮女子發生口舌之爭,前世她便總是想方設法,在眾嬪妃面前證明自己最受皇帝寵幸。可如今回頭看去,是多麼幼稚與無力。
而面前的韋令儀若知道,蕭臨留下她的目的便是做人質,根本沒有立後的打算,她又會做何想?
雲夭只是笑笑,淡淡道:「娘娘不是掌管內庭嗎?竟如此清閒?」
韋令儀哽住,不知應說何,可當盯著雲夭那雙上挑的眼眸,便不打一氣。她盯了許久,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雲姑娘還有心思擔憂我有沒有管事兒,不如先擔憂自己好了,如今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雲夭見韋令儀說出此話時,雖是幸災樂禍,卻無半分玩笑,面色冷了下來,「娘娘此話何意?」
「不會吧,你竟然不知道?」韋令儀捂著嘴笑起來,「前幾日,監察御史齊陽在早朝之上彈劾雲姑娘干政,被陛下當場斬首。今日早朝,中書令再次出面彈劾,並上諫賜死雲姑娘,以安撫眾臣子之心。整個朝堂的大臣如今都跪在太極殿外。」
雲夭心底一緊,冷冷看著她。
韋令儀繼續笑道:「這麼多人都要你死,你覺得,聖上是要他的江山社稷?還是要逆眾臣之意,保下你?」
「你覺得我會信你?」雲夭抿唇,說這話時很沒底氣。
韋令儀不屑道:「若你不信,便去太極殿看看。」
說完,便帶著阿紅轉身離開。阿紅在一旁看著她滿臉喜悅之感,心中憂慮道:「聖上下了死令,若有任何宮人向雲姑娘泄露此事,便與齊陽同罪,娘娘這樣……不怕聖上震怒嗎?」
韋令儀卻絲毫不怕,道:「聖上這話,都是與宮人說的,可沒與我說,我怎知不能告訴她。且說不知者無罪,更何況,太極殿那番盛況,並不是聖上想瞞,便能瞞得住的。」
……
雲夭在御花園站了許久,思考著韋令儀口中的話。徐阿母站在她的身後相陪,面上擔憂,「姑娘,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