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咧著嘴笑笑,「行了,知道你就是應該享福的命,當初讓你別跟著來西巡,還要來,這可苦了自己了吧?」
雲夭不說話,只是掰著地上的小樹枝。
心底不服氣,當初讓他不要來西巡,他還要來,這下好了,死了那麼多人,還給自己搞了一身重傷。
蕭臨抿唇,從一旁翻出幾個昨日尋到的果子,遞給她,「好了,這次多虧了你帶來的援軍,否則這敦煌的戰況怕是更難。吃幾個果子,養足精神,我們便儘快上路。」
雲夭將手中掰斷的小樹枝朝著蕭臨泄憤般扔去,哪知對方沒有任何責怪,還是咧嘴笑著。
她打了個冷顫,將果子接過,一個個吃下,不酸,還有些甜。蕭臨見她發冷,立刻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又一次取下為她披上。
雲夭立刻道:「我不用,你現在發熱了,除了傷口的原因,定也是著涼染了風寒。」
「我不冷,好了,快披上。你若是病了,拖我後腿,我便將你扔在這山中自生自滅了。」
蕭臨說話還是那麼難聽,語氣和動作都帶著不可置疑,又有些溫柔,傾身為她將系帶系好。
見她恢復了精神,便起身後又將她從地上拉起,並滅了那篝火。
雲夭見他要開始上路,卻有些擔憂,「你行嗎?你還病著。」
蕭臨轉頭盯著她,蹙眉道:「你居然問出這種問題?敢質疑你主子行不行。」
「……」
「好了,我們得快點兒,這雪山險峻,氣候惡劣,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險,我們得儘快出山,去尋村子城鎮。」
蕭臨左手仍牽著她沒有鬆開,彎腰將劍撿起,握在手中,帶著她走出山洞。
好在此時還未入冬,山上積雪並不深,兩人白日里走個不停,夜間便尋山洞,抱在一起取暖入眠,一直這樣走了五日,卻還在山中。
這日蕭臨出去尋獵,雲夭一人待在洞中,腳疼得發麻,脫下鞋襪,見腳底起了水泡,一碰就疼。
她想要將其扎破,但實在沒勇氣,正在此時,蕭臨已經回到洞中,看著她光溜溜的腳一怔。
雲夭有些羞澀凌亂,立刻用裙擺將腳遮住。
他嘆息一聲面對她坐下,「行了,我都看到了,把腳伸出來。」
自古,女子的腳只能給自己丈夫看,她實在有些艱難,可若不把水泡弄了,怕是一步路也走不下去。
她慢悠悠伸出,蕭臨輕輕握住,原本白豆腐般的腳,如今生了凍瘡,起了泡。他細細看了看腳底板,手指的摩挲弄得她有些癢,很快,他便直接戳破了她的水泡。
「啊——」雲夭疼得直接紅了眼。
「瞧你這齣息。」蕭臨斜眼瞅了,嗤笑一聲,最後嘆息,低下頭輕輕吹了幾口氣,又將其拉到篝火旁烤暖。
「雖然當了那麼多年女奴,可我還從未走過那麼難走的山路,還一走便是好些天。」雲夭有些委屈。
蕭臨沒有對此作出評價,只是在火光下用手比了比,這女人的腳真夠小的,竟只有一隻手掌大,盈盈一握。
雲夭看著他,忽然低聲道:「你還記得自己殺的第一個人嗎?」
蕭臨捂著她腳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她,「怎麼了?」
雲夭道:「我殺了人,在武陵,殺了那都尉。當時一心著急調兵,沒有絲毫感覺,殺了便殺了。」
「可這些時日平靜下來後,我總夢到那都尉死前瞪著我的模樣。」
蕭臨沉默良久,道:「我殺的第一個是在母妃死後不久,一個來送飯的宮女,在飯中被人指使,下了毒。記不清樣貌,也記不清怎麼殺的,只記得當時情緒似乎極為平靜,並無多少憤怒。不過是一個弱者,不值得被我記住。」
雲夭抿唇,只「哦」了一聲。
蕭臨淡淡道:「這種事情,等過幾年再回看,只會越來越記不清。無論是恐懼也好,內疚也罷,你只是做了你當時認為對的事,僅此而已,很簡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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